潭底水府陰暗,不知過了多久,正潛緩緩地睜開眼,那原本黯淡的眼眸中,此刻閃爍著興奮至極的光芒。雖然他的丹田依舊如同一片荒蕪的沙漠,毫無生機,無法蓄存哪怕一絲元氣,體內的元氣也還在如同沙漏中的細沙一般,不斷地消散著。他卻驚喜地發現,那些破損的經脈之間,竟然出現了一絲若隱若現的奇妙聯絡。元氣包裹著那些絲線,而這些絲線又如同堅韌的橋樑,牽連著周身的大穴。
而且他對漾心訣的理解,有了質的飛躍,趁著體內那為數不多的元氣還沒有完全消散,他腦海中回想起師兄打出五雷掌的模樣,依樣畫葫蘆地運轉起元氣,然後猛地衝著不遠處的蠟燭奮力打去。
剎那間,一股澎湃的碧綠元氣洶湧而出。只聽“噗”的一聲,水洞瞬間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伸手不見五指。正潛興奮得跳了起來,腦袋“砰”地一下撞到了洞頂,磕出了一個大包。他也顧不上疼痛,摸索著在黑暗中找到蠟燭,再次將其點燃。待燭光重新亮起,他定睛一看,只見原來足有一尺高的蠟燭,此時竟然只剩下短短的巴掌高……
夕陽灑在天樞峰的演武臺上,此時演武臺只剩下稀稀落落幾人。今日已然是夏日大比報名的最後一天,姜悅雙手死死壓住桌子,不讓抬走。
姜悅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般的形狀,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說道:“趙露師兄,再等一刻鐘好不好呀,胡陽前幾日老是做噩夢,沒睡好覺,已經在路上了。”
趙露微微側頭,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張笑臉上,心裡苦笑的同時又暗自竊喜。畢竟姜悅可是天璇峰雙姝,任誰不想與美人多待上片刻?
然而今晚就必須爭分奪秒地統計出參加大比的名單,並且完成對戰名單的編制,明日一早便要昭告全宗。他此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盼著正陽快點現身,還是慢點到來才好。
他又不著痕跡地偷偷瞥了一眼姜悅,微微湊近,壓低聲音,語氣中滿是無奈地說道:“姜師妹,我最多也就只能再等到太陽落山了,這等關乎各位弟子無上榮譽的大事,容不得我有絲毫的疏忽與耽擱啊!”
就在趙露和姜悅交談的這當兒,遠處一個模糊的身影朝著演武臺奮力跑來,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喊著:“等等我,等等我,可算趕上了!”
來者正是正陽,只見他頭髮溼漉漉的,彷彿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滴滴答答地淌著水。他一路飛奔到演武臺,雙手死死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聲音略帶嘶啞地說道:“趙露師兄,胡陽,天璇峰先天四層!”
姜悅聽聞,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重重地拍在正陽的肩膀上,說道:“好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
正陽順勢假意摔倒,一屁股坐在演武臺上,一邊捋著那凌亂得如同雞窩般的髮絲,一邊回嘴道:“那是,姜師妹也不想想我是誰?”
“我比你大一歲,你可得老老實實地叫我師姐!”姜悅雙手叉腰,故作嚴肅地說道。
“師父可是先收的我,再收的你,論資排輩,你得喊我師兄才對!”
趙露望著兩人如孩童般打鬧著漸漸遠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本記錄著參賽名單的名冊,心中不禁暗暗泛起一陣羨慕之情。在這宗門之中,有的人彷彿生來就如眾星捧月般備受矚目,而有的人卻只能依靠自己的雙手雙腳,一步一個腳印,艱難地努力往上攀爬。
正陽和姜悅一路回到天璇峰,路過藥園時,姜悅刻意躲在正陽身側,企圖不被人發現。然而,她的這般舉動還是沒能逃過黃師叔目光,黃師叔遠遠地瞧見,嘴角微微上揚,衝著正陽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正陽回到自家小院,卻驚訝地發現小院的陣法並沒有如常開啟,大門就那樣敞開著,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他神色驟變,高聲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