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聲與吵鬧聲逐漸微弱,這種寂靜如同無聲的潮水,從乙場緩緩蔓延至整個演武場,最終,場上只剩下各個場次傳來的打鬥聲。
演武臺上,兩側各躺著一個渾身血汙的人。突然,其中一人手指微微顫抖,艱難地在滿是裂痕的地面上摸索著。緊接著,他手臂緩緩發力,手肘撐地,上身微微抬起,然而腦袋卻似有千斤重,緩緩地從地面抬起。他臉上糊滿了鮮血,血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模糊了他的視線,可他卻全然不顧,只是死死地盯著對面同樣倒下的厲秣。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雙腿曲起,膝蓋在地面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隨後,他拼盡全身力氣,雙手艱難撐地,兩條腿也隨之緩緩發力,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玉瑤真人飛身掠到記錄弟子身旁,一把奪過其舉在半空的鑼錘,猛地敲在銅鑼上!
“咣!”記錄弟子如夢初醒,高聲喊道:“高階弟子第三輪乙場第一場,天璇峰胡陽勝!”
正陽聽到這聲宣告,再也堅持不住,轟然暈倒在地!
玉瑤真人等不及晶塔撤去光幕,抬手撕開一道口子,閃身進入演武臺,大袖一拂,兩人便消失在原地。
晨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落在床榻之上,正陽悠悠轉醒,意識逐漸從混沌中清晰起來。他只覺腦袋昏沉,彷彿被重錘反覆捶打,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痠痛難忍。
此時,距離他與厲秣的對決已然過去了一天一夜。昨日,玉瑤真人將他帶回天璇峰。當時,他強撐著不讓自己昏迷過去。玉瑤真人檢視後,見他雖然周身佈滿瘀傷,元氣幾近枯竭,身上多處骨骼也出現些許裂紋,但體內經脈並無大礙,便放下心來。玉瑤真人留給他一瓶凝氣丸,囑咐他回小院靜心修養,並告知他一個月後便是三宗演武,儘快養好傷勢才是當務之急。
正陽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挪到練功臺。幸虧這兩日有簪子輔助,骨骼肌肉的損傷已開始自主修復。他盤坐在練功臺上,呼吸著清晨沁涼的空氣,天地靈氣緩緩入體,轉化成一絲絲元氣。主經與奇經都未受太大損傷,唯獨胳膊中的經脈出現少許破損。
元氣沿著奇經八脈運轉了一個周天之後,正陽長舒一口氣。他發現手臂與小腿骨骼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骨紋,看來陰雷潛移默化的滲透力著實強大。若不是他體內五行雷力霸道非常,換做旁人,必定會被陰雷侵入骨骼,白白耗費時日去剝離。
又過了兩日,正陽體內經脈已恢復得七七八八。感受著骨骼肌肉內傳來的酥麻感,傷勢基本痊癒。他起身握起長槍,沒想到虛弱的元氣竟得到破雲槍的反饋,一時間,小院中銀光四射,槍芒閃爍。
直到午後時分,靜謐的天璇峰才伴隨著一陣吵鬧聲恢復生機。
“胡陽,快撤去陣法,我們來看你啦!”小院外,夏九川高聲呼喊。
正陽緩緩收功,抬手輕輕一拂,一縷元氣激射向門口的小石頭,小院陣法應聲消散。
姜悅迫不及待地推開院門,像只活潑的小鹿般蹦跳到正陽身側,關切地問道:“胡陽,感覺怎麼樣啦?”
只見姜悅身後跟著夏九川、姜萊、包清恬兄妹、蘇筱雪等人,他們都滿臉關切地詢問著。正陽還在眾人身後看到趙露一臉諂媚地看著他。
正陽拱手,向大家施了一禮,開口說道:“多謝諸位關心,我並無大礙,玉瑤師父也說我只需修養幾日便可痊癒。”
趙露越過眾人,手裡拎著大包小包來到小院,一邊擺放一邊介紹道:“胡師兄,這一瓶是我們續事閣弟子獨有的回靈丹,專治跌打損傷。這一包是幾隻燒雞,五斤牛肉,受傷後可得好好食補,嘿嘿!”
說完,他又從身後拎出兩壇酒水,笑道:“有肉怎能沒酒,特地來慶祝胡師兄躋身高階弟子前十。我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