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白說完,快速走上前,將桌上的兩本冊子重新裝入木桶,蓋好蓋子,轉身便要出去,
“你給我回來,你要去哪?”
“父親不給孩兒建議,孩兒打算直接採取行動,趁夜將此物,悄悄的投入皇宮,讓皇帝自己決斷。”
“你給我回來!坐下,我聽你說便是。”
鍾首輔見兒子兩句話便要拋開自己這個父親,一臉凜然的打算自掘墳墓,聲音頓時拔高兩度,吼了出來。
鍾白背對著鍾首輔,此時面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他迅速調整好表情,轉身走回桌前時,依舊變回了那個受了父親氣的窩囊兒子樣,
“父親親口說的,不可反悔。”
“你繼續說便是,看完美人又做了什麼?”
鍾首輔沒好氣的重新開啟木桶,斜著眼瞅著鍾白說話,
“之後嘛,父親知道的,孩兒對記憶人面,是有極強的能力的,是以兒子跟過去後,便記住了那人的臉,還有那中人,以及那些押送瘦馬的人。
當時孩兒只不過一介布衣,未想到這件事會在今日派上用場,直到上個月末,王酆的案子被翻出來,孩兒猛然想起明祿相關的這件事,便畫了那些人的丹青,派人將這些人火速帶了回來,審出了這些證詞。”
鍾白說著指了指鍾首輔面前的冊子,說道,
“王酆的賬冊和那些身契就是鍾成直接去王家宅子和露水澤苑裡搜出來的,明祿雖然平時很是警惕,但是他又是十分自負之人,自信自己藏得東西,不會被人輕易找到,孩兒便正好鑽了這個空子。”
鍾首輔看著鍾白說話時的神態,不似在講故事,終是在最後點了點頭,道,
“如此,你應該盯了明祿不短的時間了,但為父提前跟你說清楚,這些證據只能暫時絆住明祿,而不能徹底扳倒他,”
“孩兒知曉,所以孩兒只是想趁機放他點血,讓他最近少掀點風浪,至於能絆住多久,就看他的造化了。”
鍾白說到後面,也略顯出一絲無奈,
“父親應該看的出,現在京城正是多事之秋,我們若是不做點什麼,孩兒擔心,以明祿的權力,日後恐朝中再無為民請命的官員了。”
鍾首輔眯眼看著兒子,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你想保一保沈飛?為父勸你,別做無用功,沈飛這人,以前嘛,還是個好的,這幾年也已經與他們狼狽為奸了,保或者換,刑部尚書這個位置的派系都很難改變了。”
“不愧是父親,一下子便猜中了。只是父親為何如此篤定沈飛不可挽回?孩兒相信,經過王酆這個案子,沈尚書會變回您眼中那個好的刑部尚書的,只要他不出事。”
鍾白從一開始便知道,父親很快能猜到自己的目的,他沒有辯解,但是他對自己父親的話亦很不贊同,開口便反駁了自己的父親,
“管你信不信,你爹我當官幾十年了,太清楚這些官場上的老狐狸心思了,為父還是勸你,你官微人輕,少插手自己不能左右的事,”
“所以,孩兒來找父親出主意了,”
鍾白忽略掉鍾首輔話中的不贊同,直接給自己的父親戴上高帽子,他指著桌上的冊子,開口繼續問道,
“孩兒確實做不了什麼,但總有人能用這個做點什麼,父親認為,何人可以擔此責任?”
鍾首輔沒有馬上回答鍾白的話,他盯著鍾白的臉,沉默半晌,鍾白也並沒有因為父親的沉默而不耐煩,他知道父親在思索,在衡量。這件事不能靠著一腔熱血去做,得找個最好的時機去開啟這個突破口,而鍾家需要在這件事中完美隱身,以保全自己,
“罷了,”
良久,鍾首輔終於將目光從兒子臉上移開,他再次翻看著面前的冊子,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