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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深山藥祭

晨霧在十萬大山的褶皺間流淌,沈墨的玄鐵傘尖挑開垂落的藤蔓,露出石壁上斑駁的“禁”字。那硃砂早已褪成暗褐,卻仍滲著一股刺骨寒意。陸昭腕間銀鈴忽地沉寂,她俯身拾起半截焦黑的忍冬枝——斷口處星砂未散,分明是容音二十年前留下的痕跡。

“忠伯臨終前望的便是這方向。”沈墨以傘為杖點地,魂血滲入泥土的剎那,地底突傳悶響,似有巨獸在岩層下翻身。

山路拐過第七道彎時,腥風裹著藥氣撲面而來。斷崖下竟藏著座荒村,茅屋錯落如獸齒,簷角皆懸著冰晶卦鏈。村口老槐樹上纏滿藤蔓,每根藤條都捆著具乾屍——屍身心口插著野菊,花蕊卻被換成冰符,正滴滴答答落著黑血。

陸昭指尖撫過乾屍頸後的星紋胎記,瞳仁驟縮:“是慕氏旁支……但手法比師尊更古舊。”

話音未落,崖頂忽墜下九盞幽冥燈。燈芯躍動的不是火焰,而是蜷縮的嬰魂,每團魂火中央都嵌著枚龜甲殘片。沈墨旋傘成盾,三根銀針破空釘入震位巖縫,魂血觸及卦鏈的剎那,整座荒村竟浮出先天八卦虛影!

“坎水位有活祭!”

沈墨厲喝未落,茅屋中已竄出九道灰影。為首老嫗佝僂如蝦,手中骨杖鑲著人顱,顱頂刻的竟是《千金方》殘篇。她杖尖點地,三百具乾屍應聲睜眼,眼眶中爬出藥蟲,落地即化疫魂黑蛟。

陸昭野菊刃橫掃,刃光觸及黑蛟竟發出金鐵相擊之聲——這些疫魂早被煉成兵器,鱗片間流轉的冰紋與慕氏手法截然不同。老嫗嘶聲大笑:“容音的女兒?正好用你的血重啟藥祭!”

沈墨劈開襲來的黑蛟,玄鐵傘骨勾出離火卦。火光中突現幻象:百年前的古藥師祭壇上,青衫老者正將《鶴唳卷》殘頁刺入活人心口。那老者額間星紋與陸昭胎記如出一轍,手法卻更顯陰毒——竟是用藥蟲篡改血脈,將族人煉成傀儡!

“原來慕氏不過是你們養的藥人……”陸昭齒間沁血,珊瑚簪尖挑破掌心。鎏金血珠墜地的剎那,整座荒村地動山搖,埋骨處突生金蕊野菊。老嫗見狀暴怒,骨杖敲碎人顱,顱中竄出的竟不是腦漿,而是裹著星砂的忍冬籽!

籽粒觸及疫魂,黑蛟鱗片翻卷如刀。沈墨橫傘硬抗,傘面冰紋驟亮——二十年前容音佈下的護魂陣竟在此刻共鳴!陸昭趁機擲出銀鈴,鈴舌星砂凝成鎖鏈纏住老嫗:“你們把活人當藥材煉,也配稱藥師?”

老嫗冰晶右眼突生裂紋,嘶吼著撕開衣襟——枯瘦胸膛上爬滿藥蟲,蟲身拼出個歪扭的“藥”字:“小丫頭懂什麼?這才是《千金方》真諦!以人入藥,方得永生!”

地底悶響愈劇,巖縫中滲出熒綠毒液。沈墨突然扯過陸昭手腕,傘尖劃過她掌心。鎏金血珠墜入毒液的剎那,整座山體浮現經絡圖——十萬大山竟是天然藥櫃,每道山脊對應人體經脈!

“震位三寸!”陸昭會意,野菊刃劈向主峰。刃光觸及山石的剎那,地脈龍氣噴湧,三百年前的古祭壇破土而出。壇心琉璃棺中封著具女屍,面容與陸昭七分相似,頸後星紋胎記泛著幽光。

老嫗癲狂叩首:“恭迎藥祖甦醒!”

棺蓋移開的剎那,陸昭懷中陶甕碎片驟亮。容音殘魂自星砂中浮現,素手輕按女兒肩頭:“昭兒,看坤位。”

女屍心口插著的,正是半截神農尺!

沈墨玄鐵傘旋成風刃,劈向欲奪神器的老嫗。陸昭卻怔怔望著女屍——那僵硬的唇角竟與自己幼時夢魘中反覆出現的婦人重疊。原來所謂藥祖,竟是容氏先祖!

“以血脈為引,喚藥祖重生……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算計。”容音殘魂漸淡,指尖星火沒入陸昭胎記,“昭兒,該焚了這腌臢祭壇。”

陸昭握住神農尺的剎那,十萬大山齊鳴。古祭壇裂縫中竄出九條屍藤,藤尖掛著歷代藥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