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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藥田驚蟄

雲州城外的荒廢藥田隱在杏林深處,晨露未曦時,沈墨的玄鐵傘尖已挑開纏滿藤蔓的籬門。陸昭蹲身拂去碑石上的青苔,“容氏藥圃”四個字斑駁如淚痕,邊角處還刻著行小字——當歸熟地,需以仁心沃土。

“是孃親的字。”她指尖撫過凹痕,忽覺懷中藥臼微顫。昨夜從東海帶回的琉璃藥壇此刻泛起星砂,壇口封泥寸寸龜裂,滲出清苦藥香。

沈墨以傘為杖點地,震開三尺浮土:“坎水位有活陣。”

話音未落,地底忽傳金鐵相擊之聲。三百株枯萎的忍冬藤破土而出,藤尖卦籤泛著冰晶寒光,竟與慕氏手法一脈相承!

藤蔓襲來的剎那,林間忽起笛音。調子正是《安魂引》變奏,聲波觸及冰藤竟化金粉。陸昭旋身望去,見杏林深處立著蓑衣客,斗笠壓得極低,手中竹笛卻刻著容氏星紋。

“閣下何人?”沈墨橫傘攔在陸昭身前。

蓑衣客不答,笛聲陡轉急促。藥田震顫如浪,地縫中浮出青銅藥櫃——三千抽屜開合如獸口,每格皆封著《千金方》殘頁!

陸昭忽覺頸間玉扣發燙,星砂自釦眼湧出,凝成容音虛影:“昭兒,開震位第三屜。”

屜中躺著的不是書卷,而是陸昭週歲時的虎頭鞋。鞋面“安”字金線猶存,內裡卻塞著張泛黃信箋。容音的字跡力透紙背:“若見此信,當歸已成。藥田三百步外有井,井下藏為娘畢生心血。”

沈墨劈開巽位藤牆,古井赫然在目。轆轤上纏的麻繩早已朽爛,陸昭以野菊刃為引,鎏金血光觸及井水的剎那,整口井突然倒懸——水下浮出琉璃密室,四壁嵌滿藥櫃,正中玉案供著卷金絲帛書!

“是《千金方》全卷……”陸昭指尖發顫,帛書邊角繪著歪扭野菊,與她兒時塗鴉重疊。

蓑衣客笛音忽止,啞聲道:“容師妹至死都在等你。”

密室內星砂驟亮,映出二十年前舊景。容音懷抱著嬰孩跪坐玉案前,對面站著位蒙面男子——那人腕間銀鐲與沈墨所戴一模一樣!

“沈師兄,帶墨兒走。”容音將襁褓推向來人,眼角帶淚,“慕氏要的是容家血脈,不能讓他們發現墨兒……”

畫面消散時,沈墨傘尖已抵蓑衣客咽喉:“你是誰?”

斗笠落地,露出與幻影中男子七分相似的面容。蓑衣客撫過腕間銀鐲,啞聲道:“藥王谷沈青楓,你生父。”

陸昭手中帛書險些墜地。她忽然明白,為何沈墨的血能引動地脈,為何他總在星墟幻象中皺眉——原來這對銀鐲,本是藥王谷傳承之物!

地底突傳轟鳴,慕氏冰藤自井口湧入。沈青楓竹笛橫吹,聲波凝成金鎖鏈:“他們早盯上藥田,快取帛書!”

陸昭展卷誦讀,鎏金字跡凌空飛舞。三百味藥材虛影輪轉如星河,最終凝成“仁”字壓向冰藤。沈墨割腕灑血,魂血觸及金紋的剎那,整座藥田浮現先天八卦——每處陣眼皆是容音採藥舊徑!

冰藤盡化飛灰時,沈青楓已奄奄一息。他顫巍巍掏出半塊玉佩,與陸昭的玉扣嚴絲合扣:“當年我與容師妹……咳……本要合著醫典……”

暮色浸透藥田時,陸昭在古井旁立了座無字碑。沈墨摩挲著完整玉佩,忽見背面刻著極小字跡:“世有千疾,不若人心一病。”

仁心堂簷角銅鈴無風自動,最後一排藥櫃轟然開啟。三百株新栽的忍冬抽芽展葉,嫩蕊上星砂流轉,映出東海方向——那艘小舟正逐浪遠去,舟中人的銀鐲在月下泛著微光。

“該去崑崙了。”陸昭將帛書收入藥簍。

:()修的劍仙者,亦可震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