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鵬愣了一下,瞬間接過紙條,目光冷銳地打量了四周一圈。四周人來人往,男孩迅速融入人流中消失不見,而紙條上只有寥寥幾個字——“舊碼頭見。”字型工整又冷硬,熟悉得讓他皺緊了眉頭。這是魅影特有的風格,她從不廢話,總是直接切入主題。這場較量,她顯然並不打算放棄。
“果然來了。”黃飛鵬將紙條握在手心,逐漸感覺到一股寒意從指尖蔓延開來。他意識到,這可能是幽影對他的試探,甚至是一次有計劃的伏擊。他心底卻升起一種莫名的亢奮,就像是對決的時刻終於到來了一樣。
黑夜的風更加刺骨,他握緊拳頭,快速穿過了幾條小巷,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舊碼頭,夜晚的空氣中瀰漫著鹹溼的海風,潮溼的地面上堆積著海藻的殘渣和一些廢棄的漁具,破舊的倉庫和生鏽的鐵皮棚屋宛如幽靈般靜靜矗立。黃飛鵬微微眯起眼,注視著眼前這一片熟悉而陌生的景象。
碼頭上並沒有人影,他謹慎地在暗處觀察了片刻,確認周圍沒有明顯的埋伏,才慢慢靠近。冷靜,是他行動的準則。倉庫的門虛掩著,門口留下的腳印隱約可見,黃飛鵬心裡清楚,那是給他看的。
進入倉庫,他的步伐輕盈且無聲,身體幾乎融入了黑暗。四周靜悄悄的,他環顧一圈,微微低頭警惕地向前走去。忽然,一道微弱的光亮在倉庫盡頭的一個角落裡閃爍,像是引導著他的方向。
他緩步走過去,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但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速。他意識到,這可能是魅影設下的陷阱,但同時,他也知道,這是他獲得幽影內部資訊的一個重要機會。越是危險,越是可能隱藏著他想要的答案。
“黃飛鵬,”一道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魅影的身影緩緩浮現,她穿著一襲黑色風衣,神色冷峻,眼神猶如寒冬中的霜凍。她靠在倉庫的一根柱子旁,雙臂環抱,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魅影。”黃飛鵬站定,眼中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挑釁。
“你很勇敢,竟敢獨自一人前來。”魅影的聲音透著諷刺,嘴角微微上揚,“不過,單槍匹馬的你,真的以為能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
黃飛鵬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我知道,今晚你們既然把我引來,肯定是想讓我知道點什麼。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魅影眼神一暗,輕輕地拍了拍手掌,幾名黑衣人從陰影中走出,站在她身後,面無表情地盯著黃飛鵬。她緩緩靠近,眼神冷冷地打量著他,像是在欣賞一個獵物。黃飛鵬的神經緊繃,目光始終鎖定在她身上,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黃飛鵬,你不過是個過氣的探子罷了,孤身一人還能堅持到今天,真是讓我意外。”魅影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嘲諷,她緩緩從口袋裡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手中把玩著,“但是,你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黃飛鵬站在冷清的倉庫中,眼神中卻透出一種恍惚,眼前這個陰暗壓抑的空間彷彿讓他陷入了某種遙遠的記憶。那些血腥、追逐、暗流湧動的日子似乎被拉得越來越長,讓他的思緒不由得飄回了自己最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兒時的記憶像溫暖的光束,在寒冷的黑暗中驅散了一絲冰冷。他想起了那些小河邊的奔跑、夏日午後的蟬鳴、還有那張舊得快要翻卷的草蓆。黃昏時分,他總會在院子裡和小夥伴們玩耍,夕陽灑在他們身上,照得大人們端著茶杯在樹下微笑。那時候的他,最煩惱的事不過是怎樣偷摘鄰居家果園裡的幾個青蘋果,還得不被發現。母親看到他滿身塵土,常常佯裝生氣地捏著他的耳朵,嘴裡唸叨著:“小鬼,又惹事了吧?”
“真不知那時的日子是怎麼變得這麼遙遠了。”他暗自苦笑了一下,感到胸口微微發悶。這樣的回憶,在他成年後幾乎已經不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