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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校園欺凌》

東北的初雪那是出了名的早。這一年,雪早早地就來了,白樺鎮中學後山的舊校舍啊,一下子就被灰濛濛的雪霧給淹沒了。

有個叫米粒兒的女孩,站在那鏽跡斑斑的鐵門前,指甲都狠狠掐進了掌心長凍瘡的地方。為啥呢?原來是耳邊又迴響起林小雅那尖利的嘲笑:“就你這副癆病鬼的模樣,活該你爸跟狐狸精跑了!”

米粒兒低頭瞅瞅手腕,上面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疤痕,最深處那道暗紅色的傷口,就像一張咧開的嘴。三天前上體育課的時候,周倩把她的哮喘藥扔進了廁所,當時那群人就圍在旁邊,鬨笑著看她跪在髒水裡摸藥。

正想著呢,那鐵門突然“吱呀”一聲,響得刺耳。也不知道咋的,米粒兒就鬼使神差地走進去了。舊校舍的牆皮都剝落了,牆皮下滲出來黑褐色的汙漬,看著就跟凝固的血似的。她在二樓雜物間找到半截生鏽的美工刀片,一狠心,刀刃就劃開了面板。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一塊鬆動的地磚上,“咚”地一聲,發出空洞的迴響。

林小雅在宿舍對著鏡子正塗第三遍口紅呢,嘿,那鏡面突然就蒙上了一層霧氣。她煩躁得很,用袖口使勁擦。這一擦不要緊,在那氤氳的水痕裡,竟看見米粒兒蒼白的臉。米粒兒穿著沾滿泥水的校服,手腕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林小雅火了,大喊一聲:“裝神弄鬼!”抓起梳子就朝鏡子砸過去。鏡子的裂紋像蛛網一樣蔓延開來。這時候,裂紋中的米粒兒突然勾起嘴角,暗紅的血珠順著鏡面蜿蜒流下,在地面匯成“輪到你了”四個字。

當天夜裡,值班的保安老陳聽見“咚”的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跑過去一看,林小雅躺在雪地裡,身下綻開的血花比她生前最愛的玫紅色口紅還要鮮豔,右手還死死攥著半截梳子,梳齒全插進了自己的喉嚨。

周倩在游泳館更衣室裡來回踱步,池水拍打瓷磚的聲音聽得格外清楚。自從米粒兒死後,她總感覺更衣鏡裡有人影晃動。這會兒,鏡中忽然出現米粒兒溼漉漉的身影,髮梢滴落的水珠在瓷磚上暈開血痕。

周倩急了,衝著鏡子尖叫:“你爸不要你是因為你晦氣!”可她卻看見米粒兒抬手露出森森腕骨。緊接著,更衣室燈光“唰”地一下熄滅了,池水翻湧的嘩啦聲中,周倩感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向深水區。第二天,救生員打撈起她的屍體,只見她雙目圓睜,手腕纏繞著大量黑色長髮,就好像被縫上了密密麻麻的線腳。

班主任張建軍在塵封的檔案櫃裡翻找東西,那黴味混著鐵鏽味,燻得他直犯惡心。突然,他在教師表彰證書下壓著的匿名舉報信裡,發現了自己收受周倩家長賄賂的證據。正心慌呢,冷風“嗖”地一下灌進後頸。他一轉身,看見米粒兒站在月光裡,校服袖口滴落的血珠在地面畫出鮮紅的“偽君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鐵櫃門“轟隆”一聲毫無徵兆地傾倒,把他壓進逼仄的夾縫。趕來救援的人撬開櫃子時,發現他十指摳挖得血肉模糊,喉嚨裡塞著那封浸透血漬的舉報信,驗屍報告顯示死因是過度驚恐引發的心肌梗塞。

趙阿婆跪在自家佛堂拼命磕頭,不小心把香爐都撞翻在地。自從那夜看見米粒兒從舊校舍蹣跚走出,她就再也沒睡過好覺。因為她是當年見證米粒兒母親偷情的鄰居,收了封口費就選擇了沉默。

突然,供桌上的觀音像滲出鮮血,米粒兒從血泊中緩緩升起。趙阿婆剛要求饒,卻驚恐地發現自己雙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剪刀,就跟曾經剪碎米粒兒獲獎作文那樣,這次鋒刃對準了自己的舌頭。

米粒兒站在母親床頭,看著這個整天酗酒的女人蜷縮在骯髒被褥裡。當母親迷糊間抓住安眠藥瓶時,米粒兒輕輕握住她顫抖的手腕,就像七歲那年自己發燒被母親推開那樣。

黎明前,舊校舍傳來重物墜地聲。晨練的老人們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