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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異常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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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雨滴敲打著閣樓天窗,沈南星盯著畫布上未完成的青花瓷瓶,筆尖懸在空中遲遲落不下去。老宅裡飄著若有若無的黴味,像是從地板縫隙裡滲出來的。

樓梯間傳來金屬碰撞聲,他探頭看見房東江明遠正拖著黑色垃圾袋往地下室走。四十歲的男人抬頭時眼瞼下垂得厲害,在走廊頂燈下顯出兩道深紫色眼袋。"小沈還沒睡啊?"男人咧開嘴,露出被煙燻黃的牙齒,"最近雨水多,我檢查下防潮層。"

沈南星的目光掃過對方袖口的暗紅色汙漬,那抹顏色在米色襯衫上洇成楓葉形狀。三天前搬來時他就注意到,通往地下室的鐵門掛著三把銅鎖,鎖眼上還懸著枚黑曜石掛墜。

子夜時分,天花板突然傳來重物拖拽聲。沈南星握著手電筒推開房門,走廊盡頭的鐵門竟開了條縫,昏黃光線從門縫裡漏出來,在地磚上投出細長的光刃。他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潮溼的黴味裡混進了鐵鏽味。

"別進去。"

身後響起江明遠沙啞的嗓音,沈南星猛地轉身,手電筒光束掃過男人發青的下頜。對方手裡握著柄剁骨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那是防空洞,戰時死過不少人。"刀尖指向樓梯,"回你房間。"

沈南星退後時踩到黏膩的東西,低頭看見地磚縫裡滲出暗紅色液體。他想起三天前在社群公告欄看到的尋人啟事,照片上穿白裙的姑娘叫溫雅,是半年前失蹤的前租客。

第二天清晨,他在畫室發現調色盤被打翻,鈷藍色顏料在地板拖出長長一道,末端指向窗戶。推開積灰的百葉窗,後院荒草叢裡半埋著個青瓷花瓶,瓶身裂紋間卡著片染血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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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廊老闆擦拭著《青瓷》畫框,突然發出驚呼。沈南星衝過去時看見畫中花瓶表面浮現出血絲般的紋路,那些細線正在緩慢匯聚成四個字:救救我們。

"這、這是溫小姐訂的畫"老闆哆嗦著翻出登記簿,"她說要畫個能鎮宅的花瓶"

暴雨傾盆的夜裡,沈南星握著溫雅留下的鑰匙站在鐵門前。鎖芯轉動時黑曜石掛墜突然發燙,他甩手扔出去的瞬間,墜子在半空炸成齏粉。地下室裡冷得像冰窖,手電筒光束掃過牆面時,他看見密密麻麻的抓痕。

暗紅色應急燈突然亮起,沈南星看清角落的手術檯。不鏽鋼托盤裡躺著把骨鋸,鋸齒間卡著縷長髮。當他掀開牆角的帆布,十幾具人體標本浸泡在福爾馬林液中,每具屍體的胸腔都被剖開。

"找到你了。"

江明遠的聲音混著雨聲從背後傳來。沈南星轉身時撞翻鐵架,玻璃罐摔碎在地,泡發的腎臟滾到他腳邊。男人舉著電鋸步步逼近,眼白布滿血絲:"本來只想取器官,可她們總是不聽話"

電鋸轟鳴的剎那,所有標本罐同時炸裂。福爾馬林液在空中凝成蒼白的手,死死掐住江明遠的脖子。溫雅的幻影出現在手術檯前,她腐爛的臉上掛著微笑,胸腔裡盛開著沾血的鈴蘭——那是她失蹤時捧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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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案當天,沈南星收到封沒有郵戳的信。信紙上是溫雅清秀的字跡:"謝謝您找到我們的心臟。"他望向畫室角落,那個從地下室帶回的青瓷花瓶靜靜立著,瓶口插著支新鮮的鈴蘭。

暴雨沖刷著老宅外牆,新來的租客正在往地下室搬運紙箱。穿白大褂的男人扶了扶金絲眼鏡,彎腰時領口露出蛇形刺青。他小心地將黑色冷凍箱放進防潮層,箱體標籤上印著某個跨國醫療集團的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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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在結案通知書上簽字時,鋼筆尖突然滲出一滴暗紅色墨汁。警局檔案室的老式吊燈發出嗡鳴,玻璃燈罩裡積著層灰濛濛的蛾子屍體,像無數雙蜷曲的手。

三個月前那場駭人聽聞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