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白燁滿臉警惕,像只受驚的野獸迅速縮到牆角,目光銳利,在屋內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白家的幾個孩子全都好奇的擠到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位傳說中的爺爺,盼著他趕緊醒來。秦遠站在一旁,興奮得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上手試毒,可又擔心白季寒他們不答應。
白燁之前已經昏迷了一天多,肚子不合時宜地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
唐相宜瞧著心疼不已,眼眶一紅,眼淚就砸了下來。
白燁臉色微變,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你,你別哭。”
“我不哭,我這就去給你煮好吃的。”唐相宜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匆匆走進廚房。
昨天他們獵回的那隻老虎,已經被王虎和趙勇川熟練地切割好了。外面天寒地凍,根本不用擔心肉會變質,切成大塊放在空水缸裡,只要天氣不回暖,放上幾個月都沒問題。
唐相宜切下一大塊肉,加入蔥姜,細細剁碎,又在肉茸裡添上昨天剛收的鮮嫩小蘿蔔。鍋裡燒上熱水,待熱氣騰騰、水燒開時,她伸手一團,就擠出了一個大小正合適的肉丸子,放入鍋中,小火慢燉半刻鐘。等肉丸子定了型,再放上幾片新鮮小白菜,出鍋時,湯鮮味美,丸子滑潤。
唐相宜端著一大盆肉丸子走進屋,一個都沒分給其他孩子,徑直全送到了白燁面前。
白燁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被燙得直咧嘴,卻仍不肯鬆手,急忙往嘴裡塞,快得旁人連遞筷子的機會都沒有。
風捲殘雲般連吃三個後,白燁手指被燙得通紅,卻還是拿起一個肉丸子,遞到唐相宜面前:“你吃。”
唐相宜神色如常,順手把勺子塞到他手裡,聲音溫柔卻不容置疑:“用勺子吃!”
身材高大,打得過老虎,幹得過兒子的白燁聽見她的話,卻乖乖的拿起了勺子。
可這一幕,卻讓其他人忍不住紅了眼眶。
顧清荷眼疾手快,一把揪住白季寒的耳朵,將他拽到外頭。
在京城,將軍白燁身著白袍、為國守關的英勇事蹟廣為流傳,顧清荷未出閣時就聽過不少。後來嫁入白家,雖說很少見到白燁,可心中的敬仰分毫未減。
顧清荷用力揪著白季寒的耳朵,又氣又急地罵道:“你個沒出息的,怎麼連自己親爹都認不出來?你要是早點認出來,公公至於吃這麼多苦嗎?還被你打成這樣,他得多疼啊!”
白季寒趕忙伸手護住耳朵,連聲求饒:“媳婦,你得講道理啊,就我爹剛才那模樣,誰能認出來啊?”
“奶奶能認出來!剛才就是奶奶認出來的。”白家四兄弟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被唐相宜趕出來後,立馬跑來拆老爹的臺。
顧清荷抹了把眼淚,捏起拳頭就往白季寒身上砸。
白季寒結結實實地捱了幾下媳婦的小拳頭,眼角餘光瞥見白落黎和秦遠也被趕了出來,趕忙問道:“秦大夫,我爹這是怎麼回事啊?您能解開他身上的毒嗎?”
顧清荷也停下拳頭,一雙淚眼看向秦遠。
其他人也紛紛圍攏過來,趙勇川嘆了口氣,感慨道:“我們以前在京城,沒少聽說白將軍打勝仗的事兒,如今見他落得這般田地,心裡真不是滋味。”
“唉,我看白將軍身上的毒,肯定和那幕後黑手脫不了干係!也不知是誰,這麼陰險惡毒,殘害忠良!簡直喪盡天良!”王虎滿臉憤怒,毫不客氣地罵道。
秦遠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小徒弟白落黎,見她也是一臉為難、眉頭緊皺的樣子,才緩緩開口:“白將軍身上的毒不太好解。”
“怎麼會呢?您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啊,怎麼可能有您解不開的毒?這回真的求求您了。”白季寒一臉懇切,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