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原彈了彈菸灰,繼續說道:“文運啊,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怎麼解決一下,先讓我們全身而退。”
焦文運略微躬身,沉吟片刻,說道:“葛廠長,依我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所有物證全部消除掉,然後再找幾個人證明王建國是與陳默有預謀的,這樣即使省上和紀委派人下來查,也查不出什麼,反而可以藉此將矛頭轉向陳默。現在解釋的越多反而越描越黑,不如釜底抽薪。”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地摩挲著下巴,眼神閃爍不定。
葛原聽後,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表示強烈的贊同。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窗外,幾片枯葉從樹上飄落,在空中打著旋兒,最終落在地上,融入泥土之中。
焦文運看著葛原的態度,略微思考過後,又試探性地提出了另一個方案:“葛廠長,我還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他頓了頓,觀察著葛原的反應。
葛原抬起頭,看著焦文運,問道:“什麼?別怕,先說說看,我們商量一下。”
焦文運湊近葛原,壓低聲音,惡狠狠地用手在脖子上比畫了一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一字一頓地說道:“一不做,二不休!把陳默幹掉,然後再陷害給王建國,反正今天他和陳默的事情鬧得全廠都知道了,王建國也有動機復仇。”
葛原看著焦文運,陷入了沉思。他眉頭緊鎖,目光深邃,彷彿在權衡著什麼。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只有牆上的老式掛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彷彿在催促著他做出決定。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門外,張援朝準備敲門的手卻停了下來。他無意間聽到了葛原和焦文運的對話,頓時臉色大變,身子僵在了原地。他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動了屋內的人。
原來,在陳默走後,張援朝覺得他可以先事先和葛原聊上幾句,如果葛原能引咎辭職,也算是給礦工們一個交代了。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無意中聽到了葛原和焦文運的密謀。
退伍軍官的火爆脾氣,讓張援朝立馬就暴跳如雷。他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憤怒,猛地一腳踹開辦公室的大門,指著葛原和焦文運破口大罵:“葛原!焦文運!你們這兩個畜生!你們還有沒有人性!礦工們的命在你們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嗎?”他怒吼的聲音在走廊裡迴盪,在傍晚空蕩的辦公樓裡傳來了陣陣迴音。
葛原和焦文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兩人都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張援朝。
焦文運最先反應過來,他連忙上前,滿臉堆笑地對張援朝說道:“張書記,您…您誤會了,我們…我們剛剛只是在開玩笑……最近工作壓力大,放鬆一下。”他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將張援朝拉到一邊,想私下解決這件事。
張援朝一把甩開焦文運的手,怒斥道:“開玩笑?你們拿人命開玩笑!我親耳聽到你們說要殺人滅口!你們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指著葛原,怒不可遏,“葛原,你身為廠長,竟然縱容手下做出這種事情,你對得起黨和人民的信任嗎?”
葛原也回過神來,他強裝鎮定地對張援朝說道:“張書記,您真的誤會了,我們剛剛只是在討論如何處理這次礦難事故,並沒有…沒有要殺人滅口的意思……”他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張援朝怒極反笑:“還在狡辯!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你們以為我是聾子嗎?”他指著焦文運,“還有你,焦文運,你剛剛那個抹脖子的動作,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要殺人滅口嗎?”
焦文運臉色慘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張援朝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一定會向紀委舉報,現在就要上報!你們幾個嚴重違紀!”說完,他轉身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