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有所懷疑起來。他雖然出入全家幾次,卻非什麼通家之好,對全家女郎只是見過,卻並不深知。
“哈,知少言多說的就是你們這一眾人。你們只知全氏如何,卻不知這位娘子夫家來歷。全家娘子夫家乃是吳興烏程徐家,我雖然不識得全家人,但若這位全家女就是徐家婦,如此貴氣,那也應當。”
有了聲援,最開始開口那人眸子也是一亮,轉而指著眾人笑語道:“若是如此就說得通,徐家時代結好東沈,子弟多有入職沈使君府下,家業關照。這徐家婦全氏如此貴氣,那對徐家而言也是尋常!”
聽到這裡,先前開口那幾人便沒了反駁的理由,訕訕收聲,不過還有一人忍不住好奇道:“那全興哪來如此好運?他家雖有些清傳,但早敗落下來,本身又非宗家,那徐家好歹是新起人家,又是東沈門下,怎麼就願與他家結親?”
“老輩有教,勿以眉眼高低看人。你們只知全氏舊望凋零,卻不知那全興的夫人乃是上庸魏,沈家鄉君宗親。那全興即便有不堪,有這一層關係,來日未必不能旦夕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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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的議論聲不小,也並不刻意迴避,自然有一部分便傳到林氏貨棧前站立的全家娘子耳中。這位全家娘子身份也確是旁人所議那種,閨名叫做全沛,兩年前嫁去烏程徐家,今次是歸鄉省親。
鄉人們議論聲讓全沛有幾分不悅,橫眼望去,看到那些議論之餘不乏羨慕的眼神,全沛心中不免又有幾分沾沾自喜。
她夫家雖然不是什麼舊望人家,清聲也要遜於她家,但如今整個吳中卻無人敢小覷。主要自然還是因為與東沈延續數代的世交,如今東沈已是吳中數一數二門戶,又是最為照拂鄉人,自然連帶她夫家水漲船高,雖然清望不高,但家勢卻已是興旺。
對於自己這個歸宿,全沛也是極為滿意,她夫郎雖然沒有什麼才名,但如今也在東揚軍中擔任幢主,掌握一營。雖然軍職不高,但較之許多無所事事的世家子已是好得多。
而且,據說今次平叛中她家夫郎也不少建功,今次回來或將再有拔用,極有可能轉任地方縣中正印。她父親全興蹉跎半生也不過如此,而且因為是東沈門生,只要在任勤懇,她夫郎升遷也不會有什麼阻滯。
今次歸鄉,也是因為思念夫郎,東揚軍護駕歸都後已經返回,全沛想要就近見上夫郎一面,畢竟已經分別年餘。
待在母家靜極思動,全沛便來舟市一遊。烏程雖然也是富饒,但繁華還是遠不及餘杭周遭。
在門前站立未久,已有林氏貨棧中的僕傭出來迎接。開門納客眉眼自然活絡,待認出全沛徐家婦的身份,當即又有兩名貨棧女傭引著她繞過廳堂進了閣樓雅室。不需要自己在廳堂裡遊蕩觀覽,想要什麼,自然會有貨棧里人將諸多貨品送來供她挑選。
林氏號稱南貨之源,提供的貨品也大多是南土珍寶之類,製作精美的冊子上刻印著色彩鮮豔的樣圖。如此新趣之物,全沛也並不陌生,說起來此一類的印刷品還是出自她家工坊。
工坊是她自己名下妝奩,至於這一份妝奩也不是她本家提供,而是她那位姨母東沈鄉君魏氏所贈,為的是怕她嫁入徐家沒有妝奩隨身會受冷眼。全沛對此自是無比感恩,其實根本不必產業相贈,那一位姨母肯開口說一聲,她在夫家處境就會很好。
也正因此,全沛在夫家地位不低,否則徐家哪怕再豪富,也不可能給一位尋常新婦如此優越待遇。說到底,她母家雖然也是錢塘旺宗,但其實也並不被徐家這種吳中新貴放在眼裡。姑舅願意厚待她,還是因為姨母的照應。
今次來林家貨棧,全沛也是存念要挑選一份禮品,待到歸途路過武康時拜望姨母。她那位姨母,在吳中人都稱為無憂鄉君,世間能有之物,常人能得之物,大半不缺,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