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況且王導自己也不乏心虛,如果因此爭執起來,無疑會加劇臺中眾臣本已撕裂的關係。如果溫嶠能夠壓住局面,將變故控制在都內,他也沒有必要一定要爭先。
蔡謨自遠處匆匆行來,看到王導之後,第一句話便問道:“廷尉那裡……”
“此事我真不知。”
王導聞言後,低聲說了一句。
蔡謨愣了一愣,繼而便有所瞭然,倒也沒有多問。上午集會時他也在,原本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可是午後突然傳出兇徒死在廷尉監中的訊息,他才感到詫異。此時再聽到王導的回答,心內已經猜度個八九不離十。
“這個卞仲仁真是……”
慨然嘆息一聲,蔡謨也不知該如何評價卞敦。即便不考慮其他,郡府那裡是直接將人給推出來,不想沾染這個麻煩,卞敦難道還不明白?
待見太保神色默然,蔡謨便又問道:“太保,事情真有那麼嚴重?”
“溫太真已經在護軍府內了。”
王導指了指身後說道,繼而又對蔡謨招招手:“道明先隨我來吧。”
兩人一起行向太保官署,沿途中也看到許多人匆匆回來臺城,各自神情都有幾分凝重,顯然都是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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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官署時,王導便發現有許多人都已經聚集在此,諸如諸葛恢之類。在見到王導時,他們都是一臉好奇望過來。
這些人可以說是青徐人家的中堅,往常或許聯絡並不緊密,但一旦遇到什麼變故,也都會湊在一起通個聲氣。
他們之所以好奇,那是因為原本都覺得此事與他們無關,不過是看吳中和丹陽人家吵來吵去而已,興之所至或許可以發聲拉個偏架。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似乎是想錯了,幾個兇徒居然死在廷尉,這是幾個意思?
莫非太保也看著吳人在建康太活躍,想要插手打壓一下那些吳人的氣焰?又或者藉此整頓一下都中整體的情況?事情發生在廷尉,卞敦是難辭其咎,要付出一位九卿高官為代價,太保所圖不小啊!
看到眾人詢問的眼神,王導張張嘴卻沒說出話,倒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羞於啟齒啊!
蔡謨見狀後,先看了王導一眼,然後才開口道:“卞仲仁居於其任,卻發生這種不該發生的疏忽,委實失職。不過他也終是壯烈門第,舊日鄉人。稍後議事時,還請諸位善施援手,不要讓場面太難看。”
一些反應慢的,聽到這話後還在思索深意。而類似諸葛恢等人,聞言之後旋即便皺起了眉頭,這叫什麼事兒!
相對於太保官署的氣氛壓抑,臺中其他區域則要活躍一些。
將作大監本屬少府,南渡中興以來並不是常職,只有在遇事時才會設立。沈恪能夠出任將作大監,時下而言已經是一個顯職,等到事後論功,必然也是無愧九卿。所以,如今他在臺中也是有一座獨立的官署。
如今在沈恪的官署內,大大小小也聚集了二三十人。
以往吳人若非特別清望人家,其實是不怎麼樂意在臺中任事的,一來擔任不到清要顯職,往往都為鞭下吏,二來遠離鄉土,沒有親友幫襯,升遷也是無望,遠不及在鄉中任事從容快活。
但是隨著今次亂事平定,這一風俗卻得到改變,大凡有資格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挑選一些族人安置在臺城。儘管都不是什麼要職,但起碼人多勢眾,如果在臺中遭遇了爭執,吵起架來一人一句也不怯場!
這麼一群人湊在一起,各抒己見,場面紛亂成什麼樣子可想而知。有的人在痛罵丹陽人家無理中傷構陷,有的則在憂心忡忡的猜測青徐僑門人家是何居心。
眾人還在議論紛紛之際,沈牧自外間大步行入。他從都南工地上趕來,衣衫上滿是塵埃,入門後環望眾人一眼便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