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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京口亂象

隱形遺產,單單耳聞目睹諸多,便對這個時代有了更深刻的瞭解。尤其深入臺城內苑,見到皇帝這最高領導者,還有庾亮這種執掌臺省的重臣,對於最高層的領導圈子有了一個深刻認識,不再只是流於表面的認知,和概念性的總結。

古人不傻,各有謀算。但諸多謀算匯總交融,最終呈現出來的一個結果,卻並非一個最好的局面。身在時下,身處其中,更能體會到這種無奈和弔詭。

如果說尚有一點遺憾,那就是沒能見到王導一面。東晉之初這個局面,如果說有一個人發揮的作用不可缺少,那個人就是王導。

囿於本身格局,王導其人或許並沒有什麼令人無比振奮的壯舉功業,但正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所謂的興廢之功,乃是在一片廢墟之中,透過強大的個人魅力和高深的政治手腕,將已經碎片化的漢人國祚彌合粘連在一起,保住了秦漢以來的法統正義。

單憑這一點,王導便無愧於南渡第一人。沒能親眼目睹王導的風采,沈哲子心內還是頗有遺憾的。不過未來總有機會,倒也不必急於一時。沈哲子有預感,他跟王導終有相看兩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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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跟隨沈哲子來建康的近千部曲,早已經先行遣回大半,如今沈哲子也算輕車簡從,身邊除了幾名照料起居的侍女,便只有二十多名龍溪卒隨從護衛。

庾條倒是前呼後擁架勢頗大,建康城交好的一群資友在其言語鼓動下,準備隨其前往晉陵大展宏圖,僕役部曲之類,幾艘客船才勉強裝下。

五級三晉的構建雖然只是沈哲子隨手為之,但對其寄望卻不小。至於究竟能孕生出多大能量,還要看具體的推廣效果。沈哲子並不打算過早干涉其中,完成理論的構架後便甩手讓庾條去做。

一方面是庾條確有這種歪才,另一方面他出身這個時代也能因時制宜,細節方面比沈哲子這個前瞻者更有變通的機巧。

但這也並不意味著沈哲子完全失去掌控,這樣一個騙局一旦成其規模,漏洞也就越來越大。憑庾條是很難掌控的,還是要求到沈哲子這裡來。真到了那時候,才是沈哲子正式摘桃子的時候,可以一點一點將主動權從庾條那裡收回。

時下已是秋收一波,大江上舟船往來頻繁,往來運送多為食糧布帛。此前的情況沈哲子並不瞭解,但聽船上艄公所言,今年運糧的規模要遠遜於往年。背後的意義就是,受兵災波及影響,今年並非一個豐年,或會有饑饉之災滋生蔓延。

沈哲子對此雖有憂慮,但憑他一人空想,也實在想不出什麼賑災良策。只能用腦海中歷史知識安慰自己,困蹇只為一時,並不會糜爛成災繼而讓時局發生強烈動盪。

船至京口,景象比之晉陵還要亂。

京口雖然臨近大江,但卻不是抵禦胡虜的前沿。所謂守江必淮,年初淮北之地雖然在羯胡南寇中局勢有所糜爛,但在眾多流民兵和淮北塢壁主的努力下,加之北方局勢動盪,形勢有所緩和,兵災並未繼續擴散糜爛。

而且,京口附近大江橫闊四十里,北方羯胡並沒有手段南渡入侵。因而這裡成為大江沿線最為穩定的地方,也是流民南渡的首選棲息地。京口自高平郗氏開始正式經營,納入朝廷統序以來,始終是作為一個內鎮平衡揚州和荊州之間的對抗。

此時郗鑑尚在朝中擔任尚書令,乃是皇帝最為倚重的大臣,尚未鎮守京口。京口此時還受新任徐州刺史劉遐管制,只不過劉遐的駐地還在江北淮陰,並不如蘇峻受重視直接安置在歷陽西藩要害之處。

京口的混亂,沈哲子在船上還沒靠岸就有所感受。沿江渡口各被豪強把持,以竹柵設欄收取過往船隻客貨之稅。沈哲子他們乘坐的船在江面徘徊良久,竟然難以靠岸!

庾條自覺得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