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其他儀賓都比了下去。
在衛崇之下,則是吳郡顧毗的從子顧韶,原本也是一個俊朗清逸的少年,可是在上首衛崇的對比下,則有些相形見絀。這讓他自己也有些不安,下意識側過身去,不敢多看衛崇。
而在儀賓稍往後的座席中,年紀比桓溫稍大幾分的謝奕正在指著席上眾人對桓溫低語介紹。他兩家雖無深交,但其伯父與桓溫之父桓彝乃是好友,私交甚篤,因而天然便有幾分親近感。
桓溫少有經歷這種場面,因而神態有幾分拘謹。謝奕之父謝裒因擔任過吏部尚書,因而對各家家世瞭解不少,這在時下而言,乃是極為重要的能力,與各家交際起來能更遊刃有餘,少出錯誤。所以謝家如今雖然門第不高,但人脈卻極廣。
能得謝奕的指點,桓溫也是頗為感動,很快便將這個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年輕人引為至交好友,不時發問請教。謝奕也有幾分好為人師,與桓溫在席上暢談起來。
東方漸露魚白時,臺中終於來人,太常華恆與宗正西陽王司馬羕聯袂而來。
,!
被門客請入園中後,華恆身後太常屬官便上前一步,對沈家眾族人喊道:“皇帝曰:諮西陵縣公、鎮東將軍沈充之子沈哲子,其門德馨,芝蘭生庭,少有令譽,貌嘉才清,如玉如珠,宜錄宗籍,天作好合。歲吉月令,吉日惟此,宜奉禮而請。今使使持節、太常恆、宗正羕,入庭而詢。”
沈憲在族人們攙扶下行出廳來,跪拜而迎,高聲回道:“皇帝嘉命,使者劉郎重宣中詔,令月吉辰,禮而下問。上公宗卿兼至,副介近臣三十。臣螻蟻之族,卑承厚賞,戰悸惶恐。欽承舊章,肅奉典制,備禮待發。”
一番應答後,沈家族人將太常、宗正等婚使迎入廳中禮待,然後太常屬官便飛奔出府,上馬回稟苑中。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太陽已經升起老高,太常屬官才又返回沈家。於是沈家眾人與太常、宗正復又迎了出來,那屬官才朗聲道:“皇帝曰:吉時當即,宜速至苑。”
話音剛落,原本停頓下來的鼓吹齊鳴,旌旗俱展,整個沈家陡然忙碌起來。府前門庭洞開,早已經整裝待發的儀仗隊次第行出府外,足足近千人的迎親隊伍,加上六十輛大車,簇擁著一輛裝飾華美、雕刻飛羽走獸、遊鱗蚍蜉等圖案的婚車在門庭前列隊。
以江夏公衛崇為首的一種儀賓們緩行出府,在隨從們幫助下翻身上馬。這些馬匹通體雪色,耳朵被絲線塞住,眼睛亦被錦緞蒙上,各有儐從執韁控制,因而在鼓樂聲大作的嘈雜環境中,仍能保持平靜,佇列整齊。
等到儀仗隊全都行出府去,早已大汗淋漓的沈哲子才被八名青衣壯僕簇擁行出偏廳,他所行的道路上早已鋪就錦緞,足不沾塵。走到苑中婚使太常華恆面前,沈哲子腳步立定,那一整個早上都在幸災樂禍嘲笑沈哲子的沈牧大步上前,以大禮參拜大聲道:“謝皇恩!”
等到沈牧行過大禮起身,沈哲子才行出府外,翻身上馬,然後在庾條的兒子庾怋牽引下,與一眾儀賓們隊伍匯合一處,越出半個馬身,率領儀仗隊伍往臺城而去。
在儀仗隊離開後,沈家一眾族人也快速登上車駕,轉向烏衣巷的公主府。瞬時間,原本還人聲喧譁的沈家便寂靜下來。除了看家的幾十人外,其他人都各有職責。譬如跟在儀仗隊後祭拜各方路神,拋灑喜錢,還有往各處道觀廟宇去贈食奉餐。
迎娶公主乃是闔族榮耀的大事,今日沈家光準備發散的禮錢、布帛、餐食,就有兩百萬巨之多!真正的合城盡歡,與民同樂。苑中今天亦有大手筆,公主大婚,都中百里之內,鰥寡孤獨、高壽甲子者,各贈糧兩斛。而公主封邑兩縣之民,則免賦一半,宴請厚賞鄉中三老。
儀仗隊緩緩而行,大街上卻稍顯空曠,這是因為從昨夜開始,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