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更是青出於藍,短短二十多天的時間,就花掉許多人一生都難看到的龐大物資!這些物資,哪怕放火去燒,到現在應該也還能有星火殘留吧?
看到老爹一臉震驚的神情,沈哲子尷尬之餘,也是頗為自豪的。過去這些天,他真的享受到揮金如土的土豪快感,大筆一勾,便有龐大物資消失在筆觸之間。
坐擁如此龐大的物資,沈哲子也是豪氣干雲,網路框架搭起來之後,發動各方家族的人力,諸多建設幾乎是整體上馬,統一開動!
錢鳳所言,今日始知吳中人稠。那是因為,在這短短二十幾天裡,沈家疏浚河道、修築碼頭,動用的勞力達到十餘萬人次!當這數字彙總上來之後,不只錢鳳,就連沈哲子都嚇了一跳!
整個吳興在籍之民,僅僅比會稽略勝出一些,四萬戶有餘。而沈家動用的民夫,算上男女夫妻、父子、兄弟等因素,意味著最起碼有五萬戶丁!這些戶丁只有一小部分與郡府戶籍重合,剩下的在哪裡?細思極恐!
因為龐大利誘的因素,沈哲子可以說是把吳興底褲都翻過來了。以此比例再去推及吳郡和會稽,單單三吳之地,朝廷官府無法掌握的隱匿人口就超過五十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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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三吳乃是江東核心精華所在,這個比例仍讓人觸目驚心。再加上各種人力難及的因素,實際情況較之沈哲子所估算的數字,只會多不會少!
如此龐大的用工量,哪怕是郡府乃至於朝廷,都無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次徵發這麼多。物資急劇消耗,可想而知。主持如此大的工程,沈哲子才意識到富可敵國是一回事,但一個家族所爆發出來的能量,實在比國家機器運轉要遜色得多。
別的不說,單單跨地域的物資調配,這就是沈家所不具備的能量!
沈家的儲蓄,乃至於嚴家的繳獲,物資已經幾近消耗一空。至於金、銀、錢之類的收穫,沈哲子原本是打算儲備用以改革三吳的混亂貨幣狀態,這時候也不得不動用,去向各家購買物資以維持下去。
所以,沈充方面的資源,對於維持和推動時下已經鋪開的局面,便尤為重要。若非此戰之勝使得沈家坐穩會稽已成定局,沈哲子縱有設想,也絕對不敢付諸現實,如此大力度的修整吳興。
聽到沈哲子與錢鳳對時下局面的講解和分析,沈充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幾次造反動用的人力,尚不及兒子區區二十多天發動的人力多,這難道不是一種天賦?沈家雖然豪富,但有他們父子相繼,大概是不必擔心米糧堆在倉裡發黴了。
沉吟良久,沈充才說道:“局面既然已經開啟,斷無半途而廢之理。今次嚴氏之亡,我亦深受感觸。南北合流已成定局,我家若要長興,已無強立於王化之外的餘地。青雀這番佈置,可謂合宜,物資之類你們不需操心,只要大力去做!”
之所以有了這樣一個認知,除了長久以來對局勢的權衡之外,今次在嘉興海鹽一戰,也給了他極大衝擊。徐茂所部流民兵在目睹葦塘那些僑人難民遭受非人待遇後,所爆發出的凜冽殺意令沈充都為之凜然。
所以在擒下嚴平之後,沈充並未將之處決,而是交由徐茂處置以平復流民兵們激盪的情緒。徐茂與軍士將嚴平在陣前生生臠割寸剮,由此才熄滅了部下們滔天殺意。
若不然,這些流民兵在火燒嚴府、誅其滿門後,甚至這股仇恨轉為對整個吳人群體的惡意,還要殺向海鹽城縣治。
沈充並不畏戰,但也並非全無大局觀,情知若僑人與吳人完全對立起來,對江東有害無益。如今京口已經粗具秩序,而歷陽虎踞西藩,眼下再做割據美夢,只是害人害己。所以對於沈哲子這種佈置,既避免了正面的衝突,又將吳中網羅手中,沈充是甚為贊同的。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