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甚至可以互相攀爬跳躍,就這樣橫推至前應敵。
淮南軍前線斥候輕舟已經先一步抵達戰場,在看到奴軍如此陣型佈置,一時間也真是大開眼界,不知該要如何評價。如果說這陣法呆板、一竅不通,但是圍觀望去也是頗具氣勢,尤其舟船鋪開幾乎將前方水道盡數覆蓋,沒有多少死角露出。
但若言之精妙又實在太違心,如此呆蠢的陣法,所誇者唯有數量,根本沒有技術含量可言。哪怕是一般的流寇水匪,都不會採用這樣的結陣方式作戰,當然也是因為一般的水匪實在擺不出奴軍這樣浩大的陣勢。
當前方斥候將訊息傳遞到前鋒督將路永艦船上時,路永稍加思忖便明白了石虎的意圖,對另一側的曹納笑語道:“季龍已是技窮,要純以人眾妄想能夠硬阻我軍於江上,可見已無奮戰之心。”
曹納聽到這話後便也恨恨道:“以兵卒血肉為柵欄,以生民性命為盔甲,這奴兒實在是窮惡至極。世道生此惡徒,真是大不幸!奴軍看似勢大,實則軍心崩潰,難為艱戰。我軍士氣飽滿,湧湧而來,奴心已生懼意,擔心其眾崩潰難束,所以盡驅入水,斷其退路,陷人於必死之境,迫人不得不捨死以戰啊!”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這兩人皆是流民帥出身,本身並非什麼善類,但在談論起奴軍所擺開的這個陣型,對於石虎豺狼之性也是由心底感到發毛。足足幾萬條人命,就要在這奴將的厲念安排之下喪身於波濤,屍骨無存!這是怎樣殘暴的性情,才能如此罔顧人命!
兩人雖是如此感嘆,但見石虎擺出如此姿態應敵,對於辛賓所回報的訊息便也再無懷疑。石虎如此不顧惜士卒性命,寧願以幾萬人性命為代價,都要將淮南軍強阻於江上,可見去意已決。而且其人如此肆無忌憚放棄士卒性命,可見對於於淮南軍的戰事已是完全不報指望,而能夠促其如此的,唯有石勒已死、他急於歸去才可以解釋。
若是石勒仍在,得知石虎以這樣的方式擺脫淮南軍糾纏從而脫戰撤軍,若不施以重懲,內外人心都將崩壞!
“載薪之船調前,火攻破陣!”
稍加思忖之後,路永便即刻下令說道。對於奴軍前陣那些士卒的命運,他雖不乏感慨,但這些許感慨不足影響他的決斷。尤其眼下明知石虎去意已決,只有儘快衝開江面的阻攔,與岸上奴軍主力直接接觸作戰,才能有機會阻止石虎的撤軍,予其重創。
隨著路永一聲令下,船隊中有三艘船首窄長的鬥艦便很快駛出原本的隊伍,越過近畔諸多舟船,很快便衝到了船隊的最前方。這三艘船乃是轉為水戰火攻而打造,看起來與尋常戰船鬥艦無甚區別,但其實只有龍骨並基本的骨架為相同材質,類似船壁、甲板等俱為更加輕薄堅脆的竹材打造。因而整艘船機動性更加良好,但卻完全不具備一般鬥艦戰船的堅固性,雖然談不上一觸即碎,但也絕對經受不起太猛烈的衝撞。
當船加速到了一定的程度,船上的棹夫兵卒們便在兵長呼號指令下快速離開原本的位置,轉移到船後各負浮板沿纜繩蕩下入水,後方自有走舸輕舟快速馳來迎接上船。
當這三艘船距離奴軍船陣尚有兩箭水程,側翼護航的淮南軍將士們即刻引燃火箭,紛紛引弓射出。那三艘船上載滿了油膏浸泡的薪柴,一有火星沾落,火勢便迅速蔓延開來,當船隻衝入奴軍船陣時,船隻已經近半為熊熊烈火所籠罩。
奴軍舟船雖然輕便,但卻排列密集,且有鉤索相連,幾無機動性可言,眼見到水面火船直扎過來,倒也不是沒有佈置,首當其衝的奴船上當即便有數百士卒手持長杖向前拒刺。然而這船身狹長,正面受力點實在太少,仍是不受阻止的直接扎入奴軍第一道船陣,首當其衝的兩艘奴船當即便被撞得半傾起來,士卒多有落水。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