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世神兵,而是能夠大量武裝軍隊的制式兵器。
史載北齊綦毋懷文以灌鋼法而作宿鐵刀,可斬甲三十紮。烏江工坊所產或許沒有那麼高的品質,但是如果從大規模軍隊裝備來看,在此世絕對名列前茅,少有可及。
毫無疑問,灌鋼法這種工藝才最符合沈哲子的價值觀,任何一種工藝,在他看來,如果不具備可操作的普及性,哪怕技術含量再高,不過是華而不實的屠龍術。或可出於匠心情懷去追究更高技藝,但實用性實在不高。
此時郗鑑手捧這一柄刀具,心情可謂糾結。他倒是分辨不出這一柄刀究竟使用何種技藝打造出來,但既然沈哲子敢於這麼說,可見應是掌握了一些有別於舊法的鍛造工藝,能夠大量生產這種品質的兵器。
這當中意義之大,哪怕不經深思也能明白,此時在郗鑑心目中對此自然充滿了好奇,相對於刀具本身,他自然更希望能夠得到這一鍛造新法。不過看到沈哲子站在那裡笑而不語的模樣,他也知自己這念頭只是妄想,但還是忍不住說道:“莫非維周已得鑄此精兵良法?若真如此,實在是社稷大幸,假使能夠推及廣知,未來王師用兵中原無疑更增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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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聞言後又是呵呵一笑:“雖然古賢有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又有社稷之固,在德而不在險。群賢立朝,教化當先,也是事半功倍,不可窮逐械用之利反懈於教化德育。區區匠法,不值一提。”
郗鑑聽到這話,也覺幾分尷尬。如果他面對的是其他人,自然不至於如此為難,但如果想對沈哲子用強逼迫,如今的江東只怕沒人敢這麼做。而且利械也僅僅只是強軍的一部分,也難恃此便天下無敵,因此而交惡於沈家,實在得不償失。
“維周所語,誠是嘉言。譬如此前壯聲,雄心不死,雖凡鐵亦可開天。強逐物用,實在是有些捨本逐末。王業復興,尤賴眾志奮進,是不能獨仰一物。”
講到這裡,郗鑑便擺出一副淡然狀,揮了揮那柄戰刀語作尋常道:“不過如今徐鎮甲用卻是匱乏,故以厚顏求補,不知維周你能相助幾何?”
老狐狸也實在是心思多,沈哲子暗暗腹誹一聲,繼而嘆息道:“其實徐鎮所困,淮南又何嘗不是如此。如今羯賊內亂,故國士庶俱都渴於王道庇護,緩進一分便是一分的焦灼,真要言道困擾,我與郗公都是同唸啊。”
你再耍小聰明,我反而不賣了!
郗鑑聞言後,面色不禁一滯,他是知道沈哲子有多難纏,但也沒打算沾多大便宜,但他好歹也是邊鎮方伯之尊,難道真要跟個商賈一樣在這裡討價還價,斤斤計較?
彼此都不願先透口風,局面就這麼僵持著,到最後還是郗鑑忍耐不住,終於開口道:“若淮南所供械用,都是此類品格,那我要採三千甲士之用,維周可否應允?”
說完這話後,郗鑑兩眼灼灼望著沈哲子,希望能透過其神情變化來窺探出些許內情,從而衡量這些械用真實價值。
然而他註定是失望了,沈哲子聽到這話後只是隨意頷首,而後說道:“此一類事,自有掾屬處理。郗公遠來,若是不能款待,實在是我這地主失禮。”
說著,他又請郗鑑上車,同返內史府。
如此模稜兩可回答,更讓郗鑑心情糾結,在歸途中忍不住又說道:“如今徐鎮也是諸用告急,維周可否告知,若是採用三千,該要籌物多少?我也好歸鎮早作籌措。”
“彼此都為王事,這都是小事。我倒是想問郗公一句,三千之數夠不夠?”
沈哲子仍不正面回答,反問郗鑑一句。其實如果郗鑑能夠在徐鎮達到說一不二的地位,彼此交流起來反而不用這麼費勁,正因為徐州局勢複雜,他才需要多抻一下,才能獲得更大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