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天亮尚有一段時間,依照原本的計劃本非騎兵出擊的時刻,可是在收到前陣蕭元東信報之後,沈哲子當機立斷,下令正在野中休養氣力的騎兵大隊即刻上馬,直往前方戰場衝去。
萬馬奔騰,氣勢如虹,很快便在野地中發現了敵蹤。大量奴軍充斥於野,全無陣勢可言,初時前陣遊騎尚還引弦以射,不過在發現這些潰卒連基本的反擊之力都已經喪失,索性連弓矢都省去,直接縱馬疾馳,奔騰的馬蹄鑿擊著地面,催命的馬蹄聲在野地中傳向四方,那些窮奔於外的奴兵們,很快就被鐵蹄踩踏成為一攤血漿爛泥!
騎兵衝入戰場,加劇了奴軍的崩潰,此時潰逃中的奴軍,有的還保持著基本的組織力整部潰逃,自然成為淮南軍重點追擊的物件,無論人眾多少,在遭到騎兵的衝擊之後,頓時分崩離析,各自逃命。
在追擊途中,也有一些奴兵乾脆抱頭縮地投降,其中一部分被提到沈哲子面前,一番拷問之後,也明白了這些潰逃之眾的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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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追擊,凡有攢聚之眾,直接擊破!”
沈哲子喚來沈牧,分其兩千騎兵,雖然渦水西岸主要是匈奴潰卒,但沈哲子也不打算放過他們,示意沈牧窮追到底,絕不能讓這些奴兵們再有機會組織起來。至於他自己則率領剩下的騎兵,直往渦水而去。
此時渦口西營,由於原本守軍的大肆潰逃,已被淮南軍不費吹灰之力的佔據下來,千數名水軍登陸,繞營清剿餘寇。由於本身逃的倉促,營中大半設施完好,可以直接投用作為戰卒輪戰休養的基地。
當沈哲子率領騎兵抵達渦水西岸的時候,此處沿岸營壘已經沒有成建制的奴軍存在,徹底為淮南軍所佔據。東岸戰事仍在激烈進行著,原本渦水上奴軍所搭造的浮桁已經被東岸的奴軍放火焚燒,但這已經不能給淮南軍造成困擾。當大量兵卒登岸作戰,便有許多戰船騰空出來,其中十幾艘戰船直接衝破那些焚燒的浮桁殘骸,突破此處阻攔往上游而去。
另有一部分空船,則直接停泊在江面上,首尾兩翼互相連線,鋪上厚厚的木板竹排,瞬間便成一座寬闊的浮橋。
淮南軍衝至此處,除了少部分留守於岸清剿餘眾之外,剩下的俱都踏上浮橋,直往對面衝去。
此時渦口東岸早也不復營壘森嚴的模樣,原本分散在各處營壘的奴兵們早已經被調集起來,或是圍聚於石虎主營近畔,或是參與對淮南軍登陸之眾的作戰。
南人究竟擅不擅長野戰,今日淮南軍給了奴軍一個確切的答案。在兩軍交戰的最前方,乃是三千步卒所組成的槊陣,兵卒們俱持長達兩丈的步槊並長槍,鋒芒平端向前,步伐一往無前。而在槊陣之後,便是規模更加龐大的弓兵隊伍,強弓勁弩聯排齊射,前陣那些奴兵尚還沒有接觸到軍陣,傷亡已是陡增,屍首匍匐於野層疊堆積,甚至連第一層的槊陣都還沒有衝破!
而對陣的奴軍,此刻也早被淮南軍高昂計程車氣所懾,哪怕有著兵長、將領們的極力約束,也已經開始出現大規模的潰逃。幾乎每有一部奴兵被投入戰場,後方都要等量乃至於倍數的督營士卒驅趕催命。
唯一尚算穩定的反擊點,唯有架設在諸營之間的那些箭塔,但是由於後援不繼,此時許多箭塔早已經射空了箭矢,徹底淪為了擺設,位於戰線後方的兵卒們尚還可以倉皇撤除退離戰場,至於那些直險陣中的則直接被連根拆除掉,困於其中的兵卒們自然也就直沒陣中,絕無倖免。
此刻石虎早已經離開了營壘,在千數將士簇擁下立於後陣高地。此刻雖然尚未天明,但是戰火四起瀰漫,視野受限不多。但石虎此刻反倒希望視野受阻不能通覽戰況,這實在算不上什麼振奮人心的畫面,他所寄予厚望的這些中軍士卒們不可謂不勇猛,可是南人的進攻卻是穩步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