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以期能獲得更大的回報。而投入的方式自然是招兵買馬,或者聯絡中原地區那些實力更大的塢壁主,實力必然會有所提升。
這些人在勢弱的時候,已經很難服從江東朝廷的管束,等到實力大起來,必然更加視江東朝廷為無物。而沈哲子所依仗的除了豐厚家資以外,就是在江東朝廷所經營起來的權勢和影響力。從這一點而言,他這做法就是在養虎為患,當自己不能再滿足那些人的時候,必然會遭到反噬。
但這是剔除了外部因素的情況,事實上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會發生,因為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都不會給這些人留出太多的發展時間和機會,他們根本沒有可能壯大起來。
眼下的情況是,北邊的石勒還在穩定內部秩序,消化已經控制的人口和土地。而南方則因為蘇峻之亂而元氣大損,也需要幾年時間來休養生息。眼下的僵持只是暫時的,因而給這些人左右搖擺留下一個空間。但無論雙方誰搶先發難,這個僵持就會被打破,而這些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趁著這段時間,沈哲子花錢請他們去殺羯奴,其實也是為了給他們增加投胡的心理負擔。彼此已有血海深仇,不敢輕易去投。要知道他們屠殺羯奴的資料可都在沈哲子手裡握著,羯胡又不是什麼有涵養的君子之族,假使他們投胡,將會面對怎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至於第二點,如此挑釁,會否引來羯奴的瘋狂反撲,這其實並不是沈哲子需要擔心的問題。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羯胡根本無力過江。
要知道,當年中朝南下滅吳,結束三國割據的亂世,可是從司馬昭年代就定下了策略,幾乎可以說是準備了幾十年之久,才跨過大江天塹。而且這其中,還不乏吳主孫皓自己玩死了自己的緣故。
如今的石勒雖然勉強統一了北地,但是國力較之西晉最初還是有遜,尤其內部並不安穩,並不足以支援其完成這樣的跨江作戰。哪怕是到了石虎時期,普發丁壯想要南下滅晉,仍是不了了之。
而江東時局雖然混亂,但還是有一個共守大江的前提存在。既然大本營不會被威脅到,沈哲子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當然還有一個隱患,那就是石勒以此為藉口作勢要南征來威脅江東朝廷,或會被其他人利用,作為除掉沈哲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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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當中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石勒是反越府起家,如果朝廷接受了石勒的威脅,那麼其法理性將蕩然無存,而且沈哲子也根本不會束手待斃。
不足以對江東用兵,那麼石勒會不會因此而對北地的漢人進行大肆報復?
這個想法,不便宣之於口,但其實恰恰是沈哲子所希望的。石勒這個人並不簡單,起事之初稍有起色,已經在注意拉攏漢人,虜廷中不乏漢人為其所用,近年來更是勸耕勸學,一副明主姿態。正因如此,讓時下許多人對其不乏期望。
但這並不意味著,石勒就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如果他是一個漢人,或許還可以做一個曹操。但他是羯胡,他的基本盤也是羯胡,羯胡內附已久,與漢人之間除了民族的差異之外,還存在一個階級的矛盾。石勒以漢人君主的姿態來解決這一系列的問題,某種程度上而言,就是背棄了他自己的力量源泉。
石勒死後,石虎很輕易的篡奪了政權,即便有所波瀾,但卻沒有釀成太大的動盪。而且那些作亂者,與其說是效忠石勒,不如說是不滿石虎掌權。這本身就說明,石勒和他的兒子已經被羯胡所放棄,而石虎那種更為激進的做法,顯然成了他們的選擇。
而且石勒在世時這些努力,也並沒有邀買到漢人的人心。漢人們對於羯胡何人掌權,幾乎是漠不關心,更談不上對石勒子孫的忠誠。即便子嗣斷絕,不過幾聲唏噓而已,談不上為之奮起而死戰。
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