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是什麼高智之人,但能被家裡挑選出來運作這一件事,基本的人情世故還是明白的。任球來找自己,自然不可能是自作主張,肯定是得了駙馬的授意。
可是因為他與琅琊王氏等往來頻密,駙馬不會幫他,可是為什麼又派任球來指點他?
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曹立漸漸有所明悟,駙馬派任球來也未必就是為了幫他,大概還是要藉此以報琅琊王氏構陷之仇。可是他在都中不過是人微言輕一寒傖,又有什麼能力可以傷害到琅琊王氏?
限於自身的見識和閱歷,曹立對於這件事實在是想不明白。可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如果他還不能爭取到強援,那麼他家的處境會非常不妙。羊賁和王彪之已經指望不上了,而駙馬這裡似乎又有別的打算,似乎要拿他來達成什麼目的。
對於被利用,曹立倒是沒有什麼牴觸之心,能派得上用場,人家才會幫你,這一點他很明白。但問題是,他不清楚自己如果答應了駙馬的條件,未來事態會演變到哪一步。這當中的風險,要比進獻財貨大得多!
“請問任先生,假使我願聽命於駙馬,駙馬是否篤定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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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良久,曹立才又發聲問道,他並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再作此問,不過是為求心安而已。
任球聽到曹立問的如此直白,也真是有些無奈,駙馬之所以讓自己出面指點這個曹立,就是為的淡化在這件事情中的存在。至於保不保這個曹立,還要看事態進展如何,如果提前做出什麼保證,反而讓他沒有了背水一戰的信念。
“此事只是我一點愚見,與駙馬無關,你可以不選。”
略一沉吟後,任球又說道。
曹立聞言後不禁啞然,他很清楚自己已經別無可選,駙馬既然已經盯上了他,如果他不按照其意願,就算再找到別的助力,也會被橫加阻攔。但問題是,想讓自己做事,卻又不給自己一丁點的許諾,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任球見曹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便又開口道:“我再請問曹郎君,駙馬憑何要幫你?”
曹立語竭,只是有些羞憤的望著任球。
“你不明白?我來告訴你,你家詐作名族,憑的是王叔虎和羊士勇的一面之辭,這對不對?”
話講到這一步,任球也就不再客氣,實在是如果還講的太曲折,這曹立仍要不明利害。
有的事能做不能講,哪怕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但被人直接道破自家醜事,曹立還是忍不住面色大慚,忍不住羞憤道:“今日小聚,莫非任先生只為辱我?”
任球卻不理會他羞憤之言,只是繼續說道:“駙馬是不可能效法王叔虎與羊士勇所為,因一己私慾混淆名族血裔。一者不恥為此,二者一旦做了,那就是授人以柄。曹郎君你求上駙馬,難道就沒有想過假使駙馬幫你,日後羊士勇會以此中傷駙馬?你這名族身份是真是假,旁人說不清,羊士勇難道不知?”
曹立聽到這裡,才陡然明白這一關鍵問題,他只是急於敲定這一件事情,卻沒有想到最大的把柄已經放在了羊賁和王彪之那裡。如果這事不經過他二人,即便旁人幫忙,來日稍有不能如意,這二人都有可能跳出來戳破自家這謊言!
認識到這一點之後,曹立更是愁雲密佈,羊賁已經擺明了不肯再幫他,卻還抓住他這一大把柄,讓別人就算有心相助,也會有所顧忌。
“我知自己寒傖名微,實在難以感動駙馬。任先生也說過,前日王門構陷駙馬,此仇我願替駙馬擔當討還,惟求駙馬能夠助我!”
雖然心中有困苦,但曹立本質上還不是都中這些貴胄子弟性格,一俟被任球點明,原本最大的助力如今已成他家最大的障礙,心裡便動了殺念。再回想早前來往時所受的怨氣,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