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也是今次計劃的一環。
“駙馬!”
“駙馬來啦!”
當沈哲子行入偏院的時候,分散在院內的世家子們紛紛抬頭打招呼,但也有更多人還在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沈哲子一路微笑頷首回應眾人,他行至一座竹樓裡,當即便有一股濃烈的油墨味道撲面而來。竹樓裡聚集了十幾人,有的在裁紙,有的在調墨,有的則在擺弄雕版。
“這墨印技藝怎麼樣?”
沈哲子行入進來,開口問道。
這時候,那些各自沉浸在自己事情中的年輕人們才察覺到駙馬的到來。劉超的兒子劉訥放下手中的雕版,站起來笑語道:“木牘蘸墨,萬言頃刻拓成,此法實在大善,憑此可讓義理廣播,民智普開,知禮而明義,若能廣行於世,可謂聖功!”
其他人也都紛紛開言,所論與劉訥大同小異。
沈哲子聞言後便笑笑,卻並不多說,只是在樓內遊逛著欣賞眾人的成果。
印刷術的技術其實談不上多巧妙,哪怕是尋常頑童,看別人做過一次也能學會。最重要的還是與之相匹配的一整套產業鏈,如果沒有外部的配合,再好的技術也只是畫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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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雕版、用墨、紙張等各種材料的選擇,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紙,在時下紙張還遠遠沒有發展到成為尋常消耗品的程度。在吳中,得益於沈哲子這幾年的大力發展,造紙產業可謂蓬勃一時,紙張已經成為吳中輸出的主要大宗商品之一。
但是在別的地方,紙張的普及卻並不樂觀。尤其是江北頻頻戰亂動盪,珍貴的生產力用來耕織尚且捉襟見肘,更不可能將大量勞動力投入到造紙中去。況且技術上也完全不及吳中純熟先進,成本仍是高企不下。就算有吳中輸入,但是珍貴的運力也不可能浪費太多在並非必需品的紙張上。
這些客觀條件,都限制著印刷術的發展。這讓印刷術在很長時間裡,都只能淪為宗教擴散其理論和影響的一項技術,得不到重視和推廣。
更何況,印刷只是一種技術,最重要還是它所傳播的訊息。沈家印刷術發展也迅猛,但是因為缺乏足夠的內容,過往只能淪為印刷包裝紙、宣傳冊的技巧。
所以這一次,沈哲子也是打算利用今次的集會,向時人展示一下印刷所具有的龐大潛力。以期讓更多人加入進來,成為內容的提供者。
年輕人對新事物的接受度極高,尤其是印刷術這種能夠予人以無窮遐想空間的技術,簡直有種讓他們痴迷的魔力,一個個沉浸其中,幻想著自己能夠憑此影響到普天之下、率土之濱的萬眾黎民。
看到這些年輕人們還在充滿熱情的準備著,沈哲子也就不再打擾他們,告辭離開,去見陸陌。
陸陌很早就來了這裡,被安排在了園內半山腰處的小樓裡。沈哲子到來的時候,訪客們已經告辭,只有陸陌一人正在樓上閉目養神,樓下則有大量的門徒信眾整理稍後齋醮需要用到的各種禮器法器。
“維周來了。”
看到沈哲子上樓,陸陌起身相迎,只是語調中卻帶著幾絲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音,可見是有幾分怯場。今次的場面實在太大,如果他能在這場集會上力挫盧鋮,那麼一切都好。若是不能,乃至於出現什麼低階錯誤,後果將會如何,簡直不敢想象。
沈哲子能感覺到陸陌心情的忐忑,入座後便笑語安慰他:“今次一役,陸師將要重鑄正統發傳,仙名永固江表。我要提前恭喜陸師,心內也真是有幾分迫不及待。”
陸陌聞言後強笑一聲:“虛妄之名,我是志不在此,只是不忍見時人多受邪法矇蔽。那盧鋮雖持邪說,但卻能惑眾至今,可見確有偏才可恃,勝負如何,不敢輕言預判啊。”
聽到陸陌這底氣不足的話,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