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雖然變得極為難看,但也只是眼望向褚翜。因為這樣一份任命,同樣觸犯了褚翜司掌詔令的職責。
褚翜心情之惡劣較之衛崇只多不少,擺在案頭的內詔他只是草草掃過,而後銳利視線便直望向庾冰。
面對兩名臺輔的視線『逼』視,庾冰神態尚是從容,只是肅容道:“眼下事態緊急,趙胤未經司斷而身死,北軍已是群情悸動,撫慰稍有不及,或將釀成大禍!”
若是沒有衛崇在場,褚翜尚可厲斥庾冰何以『操』之過急,可是現在他心內縱有諸多不滿,但也無從發洩。他自然可以拒絕這一任命,以彰顯中書權威,可是然後呢?
北軍主將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足足萬餘眾的北軍宿衛不明就裡,人情惶恐至何種程度,令人不敢深思!
本著誰得利誰作祟的原則,這件事肇始何處已經無需深辯。本來就已經是繃緊對峙的局面,庾氏在沒有徵兆的情況下強勢涉入,令得局面更加緊張。
“季堅好自為之!”
稍作沉『吟』後,褚翜也不得不將符令加於庾冰呈上的這一份詔書。別的不說,甚至不考慮宿衛眼下內部混『亂』,單單距離建康最近的成建制武裝只有位於歷陽的庾翼部眾,再加上來自苑中的背書,他便不可能拒絕庾氏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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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褚翜落印,庾冰臉『色』才變得和緩幾分,繼而轉望向衛崇,笑語道:“尚需有勞護軍,引我前往府下監中,領出北軍在監將尉,才可穩定行伍人心。”
衛崇聽到這話,臉『色』更難看幾分。他這個護軍將軍本就是一個弱勢存在,較之前任的虞潭差了許多,趙胤『自殺』於護軍府下監中,他本就難辭其咎,而後職權更是接連被踐踏。
現在很明顯,趙胤之死即便庾家沒有直接的促成,關聯也是極大。可是現在苑中並中書接連透過庾氏接手北軍的決定,他又憑什麼拒絕?
“趙胤之死,所涉寬泛。散騎既然得於苑詔,善後事宜,不知可有另囑?”
趙胤之死若有隱情,意味著護軍府本身就已經成了一個佈滿漏洞的篩子,衛崇已是待罪之身,眼下他也只能以此將體面稍作維持。
對於衛崇這個因於裙帶而躥用、實則能力完全不匹配的世家紈絝,庾冰自有足夠理由予以蔑視,聞言後只是嘆息道:“都下人情已是如此焦灼,我受此詔用,也是亟待回穩眾情,至於其他事宜,實在無暇過問。”
這是連一個表面的解釋都不願給衛崇,衛崇心情之惡劣可想而知。他下意識想要拒絕庾冰,可是一想到建康城目下一觸即發的惡劣形勢,也覺得自己根本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沉『吟』少許後,衛崇才澀聲道:“事及於此,護軍難辭其咎。我本待罪之身,又豈敢再作張口揚聲。請散騎自往,我將歸於廷尉,自縛待罪!”
聽到衛崇這麼說,褚翜並庾冰俱都皺起了眉頭。身為一個政治人物,衛崇這種表態毫無疑問是最惡劣的一種形式,無事時安享高位,一旦有事便要撂挑子不幹,實在令人不恥!
“護軍罪或無罪,此非我能勝論。但眼下軍務緊急,還請護軍能夠負重暫任,餘者事後再論!”
庾冰沉聲說道,這會兒對於沈氏為何極力將衛崇推至臺輔位置也都深有感觸,這根本就是一個全無主見且全無擔當的無能之輩,縱使正『色』立於朝中,也只是一個沒有絲毫危害『性』的樣子貨!
衛崇受此擠兌,一時間也是臉『色』通紅,說實話,身在局中這段時間,他雖然也養成一定的政治敏感度,但本質上也沒有太大的提升,更沒有應對這種複雜局面的能力。
在褚翜和庾冰兩方施壓之下,衛崇也只能暫作讓步,將庾冰領到護軍府下監舍中,由其召集此前被監押的北軍將尉們。
庾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