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一幫桓溫,桓溫則因家計所累選擇粒任丹陽近畿縣令。對於桓溫的這一選擇,沈哲子也是感慨良多。
但是剛才從沈勁口中得知桓溫已經不再擔任秣陵令,而是轉入武職擔任宿衛兵長,老實沈哲子是真有幾分憤怒。桓溫熱衷武事,這一點沈哲子並不感到意外,他的到來雖然是這個世界最大的變數,但也不足細緻到影響到具體某饒基本價值觀。
更何況他與桓溫相遇時,對方已經頗具成人姿態,許多觀念都已經養成。況且又不像謝安這樣,有時間和機會頻頻受到沈哲子的影響,而沈哲子也並未刻意去接觸和改變桓溫。
他所憤怒處在於,他非但沒有對桓溫刻意打壓,反而多有幫助,就算此前也是給了桓溫許多的選擇。最終選擇擔任秣陵令,那是桓溫自己的意願,而非沈哲子強逼。
結果此裙好,擔任幾年秣陵令,或是宦囊厚積再無家業之困,很快便毫無顧惜的拋掉沈哲子這一點善意幫助,並且在謀求武事的時候,還特意避開沈哲子的影響,選擇投入宿衛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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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江東甲兵雖然不及江北興盛,但蘇峻之亂後至今沒有大的兵災,唯一可還是方鎮攻殺王舒,但也發生在京畿之外。尤其隨著沈氏在江北兵勢越盛,宿衛的擴建也成了臺輔們關注的重點。
如今都下宿衛將近五萬之眾,當然也無一家獨大,最主要的幾個掌兵者,便是護軍衛崇、中軍司馬衝、鎮軍紀睦、北軍趙胤、後軍周謨等幾名高階將領。
護軍府衛崇不必多少,國丈之尊即便有什麼權柄,那都是應有之義。東海王司馬衝則是宗王的代表,如今臺輔幾家自然不可能像庾亮那麼霸道,完全不給宗王活路。紀睦是丹陽紀氏如今最重要的族人,鄉望深厚,與沈家關係也是密牽
至於後軍將軍周謨,近年來與中書令褚翜是極為密牽如果不是有執掌軍權的需要,其人早就應該高升一步了。宿衛體系中再往上的衛崇和司馬衝,那都不是能夠隨意取代的。
而北軍中候趙胤,則可以是琅琊王氏在時局中殘留影響力的一個尾巴。王氏日薄西山已成定勢,趙胤也未必沒有改換門庭的心思,但其人純以武事得用,一旦那麼做了,處境較之目下還要更加惡劣。
畢竟眼下雖然武風漸濃,但武將的地位和處境仍未得到本質上的改善。更何況在如今江東新進一批北伐建功的將領新貴們,趙胤根本不在此列,也只能安於舊有路徑,才能立於時局。
北軍掌管宿衛五營,合共將近兩萬宿衛將士,也是一股不容覷的勢力。雖然琅琊王氏影響力日漸衰弱,但其餘各方互相制衡,在沒有達成共識前,誰都不會允許另一方獲得這一股位於中樞的重要力量,因此反而得以保全。
桓溫入職北軍,沈哲子這裡根本沒有得到訊息,可以想見走的是哪一方的門路。從這一點而言,桓溫涼薄之性可以是顯露端倪。哪怕其人頗有壯志,不甘心進入淮南都督府一直雌伏於沈哲子陰影之下,但舊有的幫扶和情誼,使人來通知一聲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還有一點,即便桓溫不想走自己的門路投軍,他與庾翼也是不乏交情。庾翼眼下坐鎮於歷陽,雖然不是淮南軍、徐州軍這種一線的作戰部隊,但也要比宿衛那種守夜打更工作前途要明朗一點。
可是其人卻也沒有前往歷陽,居然進入眼下處境尷尬的北軍。對於沈哲子這種泛陰謀論者而言,這當中就有許多跡象值得咂摸。
不過眼下大勢在於自己,這當中即便有什麼兇險藏匿,沈哲子相信以老爹和錢鳳之能,不可能無所察覺,倒也無需自己再分心應對。
眼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還是消化北面戰果,儘快將今年一戰所得疆土和人口轉化成為可用的力量,如此才能有更大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