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聲哭訴,不至於遠在千里、陰陽兩隔。可惜不管怎樣張望,都見不到那個身姿。”
講到這裡,興男公主語調更有幾分悽楚:“痛得狠了,我就心罵那人,室中尚且不能照顧,較之傖卒都有不如,也配被世道嘉許稱讚?但是誰讓自己命屬這樣一人,王命重用,時流推崇,他解救生民百萬,但卻無暇關顧至親。阿弟,你覺得這種人是賢是愚?骨肉至親哀號哭訴他不管不顧,那些素無牽扯的生民遊食他卻要奔走解救。”
“姊夫既然身領王命,救危扶難,將落難生民重納王治之下,那也是職責所繫。因此不顧庭門私困,熱忱於晉祚復興,姊夫他、他確是社稷之肱骨良佐。”
淮南王垂道。
“呵,原來阿弟你也明白這道理。不過我卻想得不太通透,我這樣一個帝室貴女,又為他家產下嫡傳,他卻耽於功事,於我不管不顧。幸在我家也不是無人,既然阿弟你已經入於室內,稍後隨我通往詰問,他這般做事,對不對得住咱們父皇早年的青眼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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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你、你,不可如此任性。且不公私孰大孰,你若真鬧了這麼一場,門帷失和也是讓人見笑。更何況姊夫他本就無錯,如此吵鬧,反倒冷落親情。”
淮南王聽到這裡,忙不迭擺手道。
“既然是這樣,那你今又要為何在我面前這些怪話!你怪淮南群眾冷落了你?還是自你姊夫以下都該遠出百里夾道歡迎?”
聽到淮南王這回答,興男公主當即便一拍桌案沉聲道:“言及於此,我不妨再自誇一句,你家姊夫才力高深,無論用於何途,都絕無失職。他若只是一朝奉、謁者,必能將你此行安排得妥當周到,全無冷落,但他不是。職事之外,就連妻兒都難免冷落,更何況你!”
淮南王聽到這番訓斥,神態更顯侷促窘迫,頭顱更是低垂到幾乎貼在案沿,口中嚅嚅道:“阿、阿姊,是我、是我失言,你不要動怒。我、我今次北上,心裡的確為阿姊高忻很,阿姊你喜得良配,又得佳兒,我真是高忻很……”
眼見淮南王如此舉止失措,興男公主怒氣也消散大半,語調隨之軟了下來:“阿姊初為人母,本就耐性不多,阿秀兒又晝夜偶有啼哭,近來難免焦躁。其實阿弟你不遠千里趕來為賀,阿姊心裡實在高興。至親遠會,本就是一樁大喜,勿因雜塵擾此親摯。”
淮南王仍是低垂著頭,囁嚅回應,又過了一會兒,情緒才漸漸有所好轉,轉問道:“不知姊夫眼下何在?臨行前,母后也是殷切叮囑我要多向姊夫請教諸事。”
“你姊夫早就歸府理事了,不過既然我家阿弟在此,就算府下事務繁茂,他也一定會抽身回來接待你。”
興男公主又回答道,轉而問起一些江東瑣事。她久在淮南,對於江東一些人事也都分外想念。
淮南王被阿姊訓斥一番,心情難免低落,況且他也已經成家立室,不便在內庭久待。又談論一會兒江東諸事,便返回了別業中庭,然後便徹底無聊了。
這別業中僕傭雖多,但主人卻多不在,就連沈勁都已經投身軍旅,就連同行而來的表兄庾希,也被舅庾條拎走。
傍晚時,沈哲子才又返回別業,又有一些親友跟隨前來,款待作陪。席中淮南王耐不住寂寞,表示想要跟在姊夫身畔以增廣見聞。
沈哲子不置可否,既未拒絕,也未答允。晚間歸於內室,興男公主難免絮絮叨叨的言及白的事情,而後嘆息道:“日夜更替,人事流轉,不知不覺,就連我都身為人母,家中弟兄也都長大成人,只是再也不如以往那麼親暱。我今那麼嚴厲訓斥阿,只怕他心內多少也要疏遠了我罷。”
聽到公主這番感慨,沈哲子一時間倒是不好作答,他本就早慧成熟,對於這種所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