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沿陸近海的航行,在時下而言也是風險多多,所以眼下基本上還是由行臺統籌運營,民資涉入者則不多。而擁有了這一低成本的運輸方式後,無論當下商事怎麼繁榮,行臺哪怕不以政令打壓約束,在其中也能佔據絕對主導地位。
不過海運也如內河航運一樣,受到季節的約束,甚至這約束還要更大一些。
所以陸路運輸也是蓬勃發展,尤其早前老爹沈充將沈家大量產業變現,修築了一條江北直通壽春的馳道,道路變得更加通暢,自建康渡江上岸一路馳行,兩個晝夜內便可抵達。即便不考慮其他,純商事以論,更快的速度便意味著更豐厚的利潤。
有了這一條馳道作為標杆,其他各方也都豔羨不已,甚至不乏實力強大的商賈表態,願意捐輸承擔一部分錢糧的消耗,用以修築同規格河洛向外界的馳道。
對於這一點,沈哲子眼下還在考慮中,雖然在主要城池之間修築馳道是他本來就有的計劃之一,但類似的大計劃實在是太多了,可是眼下人力卻支援不了如此大規模的深度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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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煬帝故事雖然殷鑑在後,但沈哲子也擔心若再無節制的大興土木基建會提前上演。所以儘管各方鼓譟之聲熱烈,沈哲子還是沒有點頭應允。不過待到滅亡羯趙,攻入羯族老巢後,這件事倒是值得考慮,但那都是後話了。
待到紀友陳述完畢,其他一些部曹也都略作陳述,但所涉及便就少有大的命題,都是一些零碎的事務。
整場會議結束的時候,早已經到了夜中時分。
往常行臺倒也勤勉,但也不至於通宵達旦,否則一些身體弱得根本受不了,就連現在都有幾人有些支撐不住,只是看到大將軍都是精神奕奕,也都不敢顯『露』疲態,擱在案下的手幾乎將大腿都給掐青,一個個睜大雙眼瞪起血絲暗結的眼珠。
今天會議這麼冗長也是一個特例,乃是關乎整整一個年度的陳述總結。會上討論諸多事務,除了筆錄傳抄發放各部曹之外,還要節錄刊印邸報告示於外。
最後,作為行臺總管的杜赫起身稍作陳詞總結,而後便宣告會議結束。會議結束之後,在場官員們便也獲得一個比較長的休假,從臘月中旬一直持續到元宵之後,當然各部曹也都需要人員留守,但那都是部曹官長們具體安排,就不在會上細作佈置了。
結束了會議後,沈哲子也不想再回府邸打擾家人休息,便直接住在了行臺。
第二天,由於節假的緣故,整個行臺都稍顯冷清。沈哲子日升而起,又召集一些部曹官員詢問昨日陳述不清的細務,待到家人三番來請,待到傍晚時分才離開行臺返家。
位於宣仁城的大將軍府外,自清晨開始便車馬雲集,等待恭迎沈大將軍凱旋者幾乎排出了坊外。
雖然沈大將軍這兩個多月的出征大半時間都留在了弘農,也沒有什麼高烈度的戰鬥發生,但是華陰並武關兩處戰鬥在洛陽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也成目下時流熱議焦點。
那些人也不知是真的親眼見過還是全憑臆想,俱都描述的繪聲繪『色』,壯言王師英武,彷彿這樣誇讚一番,也能讓他們感覺與有榮焉。
當沈哲子將近家門時,看到這一番迎接陣仗,反而覺得有些難為情起來,自覺今次出征雖然收復三郡之地,但也還遠遠配不上這一番熱度。
家門之外,沈氏一眾家人、妻兒之類早已經等候在此,沈哲子遠遠便看到被家人環繞呵護的小兒阿秀。那小兒渾身穿戴著紙漿糊成,造型誇張的鎧甲,遠遠看到自家父親,便拍著手掌大笑行來。
如此待遇於沈哲子尚是第一次,眼見小兒活潑,他心中也覺喜悅,踢腿下馬彎腰抱起兒子將他按在自己坐騎馬鞍上,並將腰畔佩刀解下塞入其懷內,親自牽馬於庭前繞行一週,見那小兒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