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在這一段水流中,稍加修補除淤,讓汝水成為順流,時間雖然不長,但水況總算有所改善。此類作法,並非是因怯戰,而是為了給後繼更多舟船進入汝水而疏通水道。
桃豹雖然乃是宿將,對於水戰認識和對河網的利用終究不及南人,因此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南人的用意。其實南人舟船出動除淤已經是將要發動大攻的訊號,可笑桃豹還擔心阻航力度過大會打消掉南人進攻的勇氣,居然不加強阻截還要繼續撤防!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桃豹心情可謂複雜,他這一次看似機關算盡,但還是被南人牽著鼻子走,他自以為誘敵的安排,其實正是南人所希望的。如果穩守汝口那一段水路,不給南人疏浚的機會,南人舟船雖盛,終究不敢深入。
但現在再考慮這些都晚了,南人水軍戰鬥力之強雖然超出他的想象,但也總算是已經深入汝水,削弱了對淮水乾流的策應之力。只盼中山王那裡能夠搶渡順利,一旦大量中軍登陸淮水南岸,將直接威脅到南人壽春本陣。屆時這一路水軍必是進退維谷,不可能再保持著眼下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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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桃豹終究還是有些忐忑,南人戰鬥力前後表現殊異,很明顯在過往幾日的對峙中也是在儲存實力,很顯然對於懸瓠之地的營救也並非急在心頭,似乎更有深意在內。這麼一想,舟船大量離鎮,更彷彿是在誘使中山王南攻。
主動權一直在南人手裡,如果他們舟船不選擇深入汝水,中山王那裡也是不敢妄動。現在突然發動攻擊,莫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佈置已經安排妥當?
這麼一想,對於石虎方面的渡淮戰事,桃豹也難保持樂觀。當即便喚過親兵來,吩咐疾行報信,讓中山王不要輕敵。至於對南人用心的猜測,他卻沒有交待太多,擔心會因此打消掉中山王的戰意。若是中山王那裡不發動,那麼今次挺進之南人水軍將要由他所部完全承受,而且還有懸瓠之地那一部頑抗之軍。
河堤這裡,已是難守。南人如此強大的戰鬥力展示,直接瓦解了近畔兵卒們的戰心,若非此時夜深光線昏暗,對軍隊造成的心理衝擊之大無疑會更甚。
所以當桃豹下令之後,近畔還在聚集待命的三千軍卒霎時間退出此處,動作之乾脆迅捷較之集結時更快了數倍有餘。一時間,堤防左近幾無奴軍身影。不,還是有一些,都被困在了堤壩上的箭塔中,哭號求饒呼喚救命。不過很快,桃豹便也不需要再為這些兵卒性命擔憂了。
當奴兵們撤出此處之後,江心中那一艘龐大的連舫大艦再次有所動作。幾艘鬥艦拉扯拖曳,將船身掉轉過來,在這過程中,南人鬥艦仍在保持著對堤壩的攢射,阻截增援也限制箭塔上倖存之眾的行動。
當大艦轉過船身時,也解決了桃豹心中的一個疑惑,那就是這一艘大艦一側多設進攻械用,又有許多兵卒站立,怎麼就不見船身傾斜?現在大艦轉身,桃豹才注意到另一側的船身處同樣裝載著許多進攻械用以為均重。而這些軍械中最為顯眼的便是原本懸在船身外、沒在水流中幾根長達數丈的長木。
此時大船轉身,這一側船身直接衝向堤壩,那幾座長木俱被長索滑輪拉起,彷彿巨人手臂高高揚起於河中。
眼見到這一幕,桃豹已是忍不住低吼一聲,但事實卻不因他的意願而有所轉移,這些長木被拉到近乎垂直,而後在桃豹驚悸的目光中驟然往堤壩上那些倖存的箭塔拍擊而去!
轟……
驚人巨響,令得河岸都為之一振。原本立在堤壩上的箭塔受此重擊,已是驟然破裂!而那些聚集在箭塔中的奴兵倖存者,更是在惶恐不覺中便被直接打砸拍擊成為一攤血漿,隨著那些破裂激揚的竹木碎片飛濺四方,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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