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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2章 吏考取才

城作為緩衝,倒也不想讓對方過於下不來臺,不待他發聲便又說道:“這種論調,我不獨與中書私下作論,哪怕面對同僚群臣,也是如此。異日若再有人於中書當面窮爭,請他不必再費唇舌,直接往州城道我,我自予他一個難忘‘公允’!”

聽到沈哲子這麼說,何充也知再於此糾纏也不會有效果,但起碼對方是將洶湧群情包攬於一身,他也想看看那一個個在他面前作義憤填膺姿態的臺臣們到了州城又會是怎樣一種表現,這也算是焦灼之外一點惡趣味的念頭消遣。

略過此事,沈哲子才又道明來意。他將此前郡縣長官們所寫的表章拿出來,擺在了何充面前,然後便嘆息道:“朝野積弊深重,實在令人凜然側目,我本以為自己已有篤念於懷,但諸事真正披露出來才知怎樣觸目驚心。目下近畿郡縣之間,入訟之眾如蜂擁蝗禍,由此也可見早前臺公是怎樣無為,竟使鄉怨積深至此!”

何充聞言後嘴角又忍不住抖動起來,且不說他本身便是沈哲子口中所謂無為臺公中的一員,單單對方這熟練的倒打一耙的本領便讓人有些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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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前心憂於淮南系官員與原本臺臣的碰撞,但並不意味著臺內對沈哲子這個領頭者就沒有怨聲。

譬如梁公執事短短几天,人情淡薄,鄉倫無存,所謂鄉民蜂起入訟,正是執政失德的最佳說明。往年梁公在北,江東也不見如此多的奸徒罪案,如今歸來,京畿內外幾無清白之身。這真是名為定亂,實則禍國!

這一類的論調雖然公開場合少有人敢說,但臺臣們私下裡聚會中早已是瘋傳。

當然何充也知道這些評價自然是有失公允,因為眼下這種亂象,就是朝野時流鼓動起來的。

可是在沈哲子口中,這群情洶湧的局面正是臺輔失職的最確鑿證據,其人同樣有著強大理由,本身向來注重邊事,今次歸國治亂,那些鄉野積攢的訟案總不可能歸罪到他的頭上。

這種互相攻訐,本身就是分辨不清的糊塗官司,可謂雙方合力促成,誰又是清白的。何充對此也懶作什麼無謂仲裁,只是嘆息道:“亂況終究不可久待,還是需要儘快做出定論,給君王、給朝野一個公允結果。”

“這正是我來拜望中書的原因,我奉命治逆,自然也想盡快了結此中積事,再歸江北討伐獵功。可是眼下實在是人力不濟,尤其郡縣之中吏數匱乏,治事能力嚴重不足。”

沈哲子一邊說著,一邊掏出自己的表章遞給何充:“有鑑於此,我希望臺內能將事權再稍稍假我,允我略設權宜方略。”

還要稍假事權?現在的事權還不夠大?

何充聞言後已是忍不住腹誹連連,現在臺城還屬於他的只剩下自己這清白一身了。當然他也知這只是一種客氣說法,如今臺事決此一人之手,真要力推什麼,他是阻攔不住的。

接過那表章匆匆一覽,何充臉色又是陡然一變,對於沈哲子的膽大妄為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表章中所陳只有一條方略,是一條被擬名為“吏考”的取士方法,即就是透過詔令形式向內外宣告,組織一場面向畿內士庶的類似策問考評,擇優充入宮寺官署任職吏首。

“朝廷自有才取定策,梁公此論,似是多餘……”

何充將表章合起來,暫且不論心中震驚,直接望向沈哲子表示自己的反對。關於這一條策略,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沈哲子對於當下此態仍然不滿足,想要另編名目再將自己黨羽俱都網羅進臺城各個官署機構內。

“或是多餘,但也只是權宜。才取吏考,所任在吏不在官。其實類似取用之法,不過此世通行俗論。凡在職官長若需盡於王事,哪一位不是要以私財自募僚屬,又因人情拘限,多以不才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