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解這是他打算正式以兵勢威凌中樞的標誌,會引發各方過激反應,即刻進行反撲。
所以五百精兵是既能夠在危急時刻發揮作用,又不會令各方自危的一個數字。
沈充聽到這裡,便沉默了下來。而錢鳳則在一邊說道:“大都督建言暫退,這也的確是一個上佳選擇。眼下大勢在我,實在不必與臺內爭於一時長短,旬日之後得於從容,屆時再來收拾殘局,便再也無人能擋。”
另一側任球也勸告道:“王螭虎歸家後,琅琊鄉情更加肅然,內外訊息已是難通,可見王太傅必然已是垂危,奸徒謀發在即。目下我方於畿內已是虛弱難當,司空若再留此,極容易為各方搶執,屆時大都督反而不能從容運籌。”
“唉,這道理我又何嘗不知。我一人去留都是隨意,但都南這些鄉眾又該何處依存?更何況,傖賊因權鬥而濫殺我無辜鄉眾,此仇若是不報,我怎能甘心!”
沈充長嘆一聲,半是無奈半是憤慨道。
庾翼和王允之的思路,他們其實也商談良久。如今局面就是沈氏與僑人臺輔們兩方對峙角力,那兩人就算是聯合起來,力量也完全不足撼動整體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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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要以小博大,必然需要等待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極有可能便是王導的死。王導身為中興元輔,即便是淡出時局,其影響力也不容小覷。
一旦王導去世,必然弔客雲集琅琊鄉里。屆時王允之自可恃於鄉眾將這些前往弔唁的時流盡皆控制住,如此便獲得了一個籌碼,讓臺中不得不與之正面對話。
雖然此舉會將其人置於不義境地,但王氏不義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最重要的是所得收穫值不值得付出這種代價。
臺中屆時無非兩個選擇,要麼悍然出兵平亂,要麼選擇與王氏談判。一旦都內宿衛調動過甚,這就給了庾翼以入都的機會,庾翼如果能夠率眾入都,中樞局面頃刻就會發生動盪。
最起碼臺輔之中,諸葛恢是絕對不會容許臺內繼續用兵琅琊,否則下一個被踢出局內的必然是他。
所以王允之看似不理智的行為,其實是變相的將時局中的青徐僑門再次擰合起來,脅迫諸葛恢等人不得不對他施加包庇。
而王允之只要能夠得於喘息,就有機會將此前作亂所丟掉的聲望再贏取回來,比如動議挾君遷都,將皇帝把持遷移到京府。這會讓他一舉成為青徐僑門中的強勢代表,甚至有可能由此獲得超過諸葛恢的人望。
當然,這也只能流於口號,因為豫州人是絕不可能答應的。甚至就連庾翼都有可能會懷有類似想法,他大可以將君王裹挾到豫章,屆時無論荊州的庾懌與他分歧再怎麼大,荊州都不得不被動成為他的保護傘。
雙方各執一端,這就極有可能爆發大火拼。但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因為要知道在南在北,可是還有沈家這樣一個強勢的存在冷眼旁觀著。所以他們各方無論再怎麼鬧,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達成一個妥協,承認目下現狀,然後共同威脅沈氏,逼迫沈家做出讓步。
這件事發展到一定階段,皇帝會成為他們共同的籌碼,以此來達成一個限制沈家勢力的共識,從而瓜分沈氏讓渡出的利益。而除了苑內的皇帝之外,都南這些吳人群體並他們各自家業,甚至包括沈充在內,都有可能會成為他們計劃中的籌碼。
一人挾君為犯上,所有人一起做呢?那大概應該就是大勢所趨了吧?
王允之的險惡就險惡在,透過一個微小的,將時人一個個的勾引裹挾進來,構成一個所有人抱團挾君為惡的局面。透過事態的逐漸發展,他此前的那一點惡跡又算得了什麼。
一旦達成那種局面,沈氏就算是鄉資雄厚,強兵在握,那又如何?只要還沒有強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