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顧宏宇過得煩不勝煩。
一邊梁雪晴天天在耳邊哭訴,說許南笙為了針對她,專門去雲騰上班,天天仗著自己許家大小姐的身份欺負她。
再三叮囑直播日期,讓他務必支援,否則就是在幫許南笙在欺負她。
另一邊,也不知道母親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突然接受梁雪晴也就罷了,竟然對她肚子裡的孩子那麼上心。
三天兩頭地催著他陪梁雪晴去做產檢。
兩面夾擊,顧宏宇快要被這兩個女人逼瘋了!
偏偏這時候,突然懷念起以前和許南笙在一起的時候。
許南笙雖然也愛管他,但不會刪他通訊錄好友,不會整天哭哭啼啼,更不會有那麼強的掌控欲。
更重要的是,有許南笙在,爸媽根本就不管他。
約兄弟出來喝酒就是為了躲清淨的,結果剛開喝沒多會兒,就有人拿著梁雪晴的直播間給他看。
“雪晴開直播了,你不去到場支援一下?”
看見螢幕裡和小貓玩耍的女人,顧宏宇第一反應竟然是反感。
“喝酒喝酒,酒倒杯子裡養魚的?”
可沒過多會兒,顧宏宇想起來今天也是許南笙的直播首秀。
他起身藉口上洗手間,躲在無人的角落進入了許南笙的直播間。
燈光下她一身白裙,如墨的髮絲自然垂落,暖色的燈光襯得她膚色如牛奶般白皙,五官更是漂亮得宛若仙女。
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不是名牌衣服和包包堆一起就能有的。
她看向孩子們的時候,唇角上揚,眼睛彎成月牙,笑容似那七八月酷暑吹拂過的涼風,讓人身心都很舒服。
顧宏宇盯著螢幕上的許南笙發呆,思緒回到中學時期。
那時是學校的藝術節,許南笙穿了一條黑色小洋裙,臉蛋白裡透著粉色,頭髮做了精心的造型,還戴了一頂鑽石鑲嵌而成的王冠。
她就像是一個芭比娃娃,漂亮得不真實。
而舞臺上的她,更是耀眼、靈動,宛若精靈。
表演完謝幕的時候,她得意地衝自己揚了揚下巴,好似在說,“怎麼樣,我牛不牛?”
之後他們雖然也都在一起,但似乎就沒再見過這樣的許南笙了。
不是她沒再表演,相反的,她後面每年都要參加大大小小不少表演和比賽,每次都會給他邀請函。
可他好像無一例外都放了鴿子。
和訂婚宴那天一樣,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時間一久,他竟然都忘了,她原本是這樣的絢麗奪目。
說不清是不是悔恨,又或是愧疚,顧宏宇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壓力擠壓著,無法喘息。
回到包房後明明是想要裝作不在意的,可思緒卻總是不受控制,想起這些年他們的點滴。
她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刻,無數追求者,她看都不看一眼,卻總是滿眼星辰仰視自己,用又嬌又嗲的聲音說。
“宏宇,我們去海邊吧,我突然想去撿點貝殼,做一幅畫,以後掛在我們的新房子裡。”
又或是在自己不勝酒力的時候,她不顧其他人的面子一把奪過酒杯重重落在桌上,叉著腰站在跟前。
“我許南笙在這,我看你們今天誰敢欺負他!”
她總是這樣,不用顧及其他人,卻獨獨護著自己。
以及八歲那年,她蒼白著臉色,虛弱地抬起手臂指向自己,氣若游絲開口。
“是他,是他救的我。”
終是受不住回憶的折磨,顧宏宇坐在角落裡,弓著身子,手肘落在膝蓋上,盯著許南笙的直播間安靜得像是一具屍體。
她離開了自己,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