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笙垂眸看著地上的顧宏宇,一時間覺得陌生。
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從小除了戚悅,她對顧宏宇是最好的。
哪怕做不成戀人,哪怕他出軌,她都沒對他多過分。
可是他呢,一而再再而三拿救命之恩說事,甚至連“當年要不是我,你早死了”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那他們這些年的情誼算什麼!
許南笙神色未變,看向顧宏宇的眼底冷如寒霜。
抬腳,落在顧宏宇身上,一臉決絕。
“顧宏宇,不管你當初救我是本能還是抱著別的目的,這些年你、你們家也因為這件事拿的夠多了。
你我之間早兩清了,你要是再拿當年救我的事來說,大不了你跳進河裡,我也救你一回。
還你!”
哪怕出軌,哪怕一而再再而三對她惡劣,許南笙都念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對他寬容。
並未像對梁雪晴那般狠辣絕情。
如今看來,是她錯了。
有些人不配被當成人。
許南笙轉身要走,顧宏宇立馬起身拽住她,語氣也軟了下來。
“笙笙,別生氣,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麼說的。
其實經歷了這麼多我也和以前不一樣了,成熟了,也醒悟了,更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笙笙,不管你信不信,我心裡還是愛你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許南笙頭也沒回,用力甩開他的手,語氣輕蔑。
“好啊,你要是能讓時光倒流,我就考慮原諒你。”
葬禮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多才結束,出來時天色有些陰沉沉的,瞧著晚上應該還有一場暴雨。
江城的春夏交替就是這樣,陰雨綿綿的,連空氣都是潮溼的。
下午一直沒能找到機會和戚悅單獨相處,從殯儀館出來,許南笙在人群裡尋找戚悅的身影。
緊跟著一道尖銳的怒吼聲從身後傳來,許南笙尋聲望去,正是戚悅。
她氣勢洶洶地衝出來,手裡還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木棍,直直朝著人群殺氣沖沖而來。
今日到場弔唁的都是在江城有身份的,還有不少長輩在。
許南笙也怕戚悅這炸藥一般的性子闖禍,急忙上前拉住她。
“怎麼了,怎麼這麼大火氣?”
她抬手,指著人群裡的潘凌峰。
“潘凌峰,給老孃說清楚,誰是破鞋,誰是公交車!”
潘凌峰,是戚悅上大學後談的第一個男朋友,兩人分分合合三年多,最終因為被戚悅捉姦在床痛而分手。
氣勢洶洶捉姦又痛快分手的人是戚悅,可意志消沉走不出來的也是戚悅。
可突然某一天醒來,她好像想通了,不再沉浸在痛苦的回憶和錯付的戀情裡,一改往日嫻靜的性格,開始學著男人花天酒地。
許南笙提醒她,“今天很多世家長輩都在,有什麼恩怨等大家走了再說。”
戚悅紅著眼,因為生氣,握著木棍的手攥得很緊,白皙的肌膚上青色血管盡顯。
“這爛人,前段時間找老孃複合,老孃沒同意,他到處說老孃壞話。
說老孃換男人的速度比男人換衣服都勤,說老孃是破鞋,是公交車,身體裡面早爛透了,還說老孃各種病染了一身,郭梵宇是怕娶我才去死的。”
聞言,原本還拉著戚悅的許南笙當即鬆手,也不管現場都有誰在,一把奪過戚悅手裡的木棍,直直朝著潘凌峰的頭砸了下去。
但潘凌峰反應很快,抬手接住她砸下來的木棍,往外一甩,連帶著許南笙一併被甩開,踉蹌幾步後被人扶住才堪堪站穩。
抬眼,看見了顧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