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多人守不住一個禮縣,守不住一個禮縣!他王樸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秦州城南,洪承疇神色恐怖,聲音清冷的宛如從九幽之下傳來一般。
四下軍將官員皆是戰戰兢兢站在其後,無人敢上前言語半分。
哪怕是和王樸交好的官員將校此時也都是噤聲不語,低頭觀地。
往日裡洪承疇何曾有過如此失態之時,這一次洪承疇已然是動了真怒。
王樸這個延綏鎮總兵算是徹底做到頭了。
洪承疇雙目泛紅,怒火中燒。
若是王樸現在就在他的面前,只怕是當場就要領下軍法。
洪承疇難以遏制住心中的怒火,望著南面連綿的群山,雙目似乎都要噴出火來一般。
去年李自成鑽入成、階兩地深山巨谷找尋到防線的漏洞從文縣突入了川北,他便受到了巨大壓力。
尤其是在成都被圍,蜀王被困之時,天子的詔書都直接下到了軍中。
以致於最後他不得不親自領兵一路馳援四川,而後更是追了上千裡的道路,終於是將李自成圍在了秦州。
四面合圍而來,他本以為出現的問題可能是曹文詔鎮守的鳳翔府。
但是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最終問題出現的卻是在南面。
延綏總兵王樸麾下足有四千的戰兵,四千人守一個關隘,竟然連一日的時間都沒有守到,就被李自成突破了關隘,越過了祁山。
李自成此時再入成、階山區,掙脫了羅網,蹤跡再度消失,形跡根本不可預測。
往西可再進岷州衛,往東可入漢中府,往南可進川北。
無論李自成最終選擇了哪一條路,他所有的佈置,所有的安排都成了笑話。
三月平賊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來,平賊已是不可能之事。
李自成如今再度突出重圍,他這個三邊總督的烏紗帽可能都要因此丟下……
“急傳四川,李闖已經突出重圍,再入成、階深山,恐將再度突入川北。”
洪承疇緊握著馬鞭,他眼眸之中的血色已經是慢慢消散退卻,神色也逐漸恢復了平靜,從暴怒之中緩和了過來。
事已至此,再如何的憤怒,再如何的咒罵都已經是無濟於事,不如盡力去彌補。
洪承疇的目光掃視著四下的景象,但是心中想著的卻是之前李自成行軍的路線,突圍的地點。
“岷州應該不可能……”
洪承疇恢復了冷靜,心念轉動之間已經是排除了三個選項之中的第一個。
李自成再入岷州衛的可能微乎其微,現在李自成再帶兵去往岷州衛無疑是自投羅網。
因為整個陝西的軍隊大部分都已經是集中在了鞏昌府的周圍,如果李自成再度進往岷州衛,只需要堵死南北兩道關隘,便可以將闖軍困死在西北之地。
李自成不是什麼蠢貨,此時再度領兵往南進入成、階山區,絕對不會再入西北之地。
“傳令鳳翔府,令曹文詔、曹變蛟即刻領軍經由鳳縣進往略陽。”
洪承疇雷厲風行,李自成無論是往四川還是漢中,都能夠跳出包圍網中。
為今之計,只有處處設防,重重攔截。
去掉了進往岷州的選項,李自成剩下的選擇只剩下了兩個——四川、漢中。
四川那邊,馳援成都的軍兵雖然解散了大半,但是還有不少的殘存,而且候良柱也在,應當能夠守住。
“著陳望立即南下,取捷徑小道火速馳援漢中。”
周遇懋麾下軍兵的戰力洪承疇很清楚,李自成若是真攻沔縣,周遇懋絕對抵擋不住。
李自成麾下騎兵眾多,轉進如風,如今已經失去了蹤跡多日,李自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