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都陷了進去。
如今雖然自家命是保住了,可在外頭卻已經名聲掃地,因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少不得還要礙了州府衙門的眼。
一個商人得罪了當官的,以後日子還會好過嗎?
不曉得要花多少功夫,又丟多少錢進去,才能把局勢稍微挽回一些。
他瞟了季清菱一眼,眼神如同毒蛇一般,卻又很快將目光收了回去。
都是因為這個賤婦!
暫且不著急,等先脫了困,日後有的是機會好生整治她。
顧平忠還在想著,堂上推官已經開始說話,他開了兩句場,便問道:“此案之中,縱火人邢氏所攜的火摺子、酒水、火油俱是出自你的鋪子,你可有話要解釋?”
“商鋪敞開大門對外做生意,只是買賣,至於客人買去做甚,卻不是小人可以控制的。若是僅僅賣出火摺子、酒水便要為縱火之事負責,如此這般,以後賣刀之人、賣棍之人豈不是再無營生?”
顧平忠大聲道。
他從前便是從商鋪中的貨郎做起,在坊間歷練出來,可謂口才了得,寥寥數語,便把自己撇清乾淨了。
這話一出,堂上堂下頓時安靜了幾分。
顧平忠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鄭霖希望藉此機會撇清衙門,他顧平忠又何嘗不是想借此機會撇清自己。
他又看了一眼遠遠站著的季清菱,大聲道:“小人知道,近來城中一直有許多荒謬之論,說小人為著錢財,指使惡人縱火!小人便在此處發下毒誓,若有此等行為,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推官皺了皺眉,正要喝止,叫他無關話語,不要在公堂之上言說,顧平忠已是繼續道:“況且大家只道那幾間賣磚瓦木料的鋪面是小人所有,那間賣走水用具的鋪子是小人經營,是以才懷疑小人為著錢物做此等喪心病狂之事,小人便直說了罷!”
顧平忠轉過身去,指著季清菱道:“那幾間鋪面雖是由小人代管,可卻為這女子夫家所有,無論賺得一分一毫,都是他們的錢物,若是諸位要唾罵,不要尋錯了人頭!”
這一聲指摘,裹挾著濃濃的惡意,全是禍水東引,把責任全數推了出去。
百姓本愚,聽得這堂中的反轉,頓時個個都將眼睛盯在了季清菱身上。
被上百雙眼睛恨恨地瞪著,季清菱絲毫無懼,也不似普通人一般遇上意外便不知所措,而是轉過身去,坦然與顧平忠對視,回道:“請問顧家老爺,你說那幾間鋪面乃是我家夫君所有,可有憑證?”
顧平忠冷冷一笑,道:“自然是有,上衙門一查契紙便知!”
季清菱又道:“那我也有一事想要請教顧家老爺,名下有產,便不為四等戶,名下有業,便不為三等戶,你是知曉的罷?”
不待顧平忠答話,季清菱已是繼續道:“既是你說我家夫君名下有著這樣多的產業,也知道他家中如今尚餘一人,為何將他報上州中,去服伕役?”
說完這一句,季清菱復又轉過身去,對著堂上推官盈盈一拜,道:“好叫官人知曉,我家夫君今年虛歲十八,一門上下僅餘他一個單丁,卻被顧家二老爺上報州中,如今正在定姚山中服伕役!”
她頓一頓,道:“為朝廷效力,義不容辭,可我也想請教顧老爺,既然你已知那些產業是我家夫君之物,你二人為叔侄,你是知曉他家中情況的,為何還會有伕役之事?又為何回到延州日久,我家卻半分收息都未有得?”
季清菱把話說得甚慢,又把聲音提大,叫儀門外的人也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正愁沒有辦法將伕役之事扯出來,誰曉得竟得你在此幫忙!
季清菱看了一眼顧平忠,簡直想要真心誠意地說一聲感謝!
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