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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兩難

,認真與其插起話來,彷彿下頭捏著自己手的那一隻,是他的第三隻手一般,一本正經得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一時之間,季清菱竟有了一種與五哥在私下做些偷摸之事的感覺,心跳愈快,連臉都微微發起紅來。

張定崖這一回倒是察覺出來了,關切地問道:“季妹妹,你臉怎的有些紅,是不是熱的?”

一面說,一面摸了摸桌上那一個大茶壺——果然有些燙手。

他便道:“雖說以熱解熱,可這天也太熱了,你喝不喝酸梅湯?叫她們給你拿酸梅湯好不好?”

又轉頭問道:“延章,咱們一併喝酸梅湯罷?這一盞雖叫清涼飲子,卻是熱的,我一口都不敢喝進去!”

季清菱在桌案下頭打了一下顧延章的左手,轉過頭去偷偷瞄了他一眼,若不是怕動靜太大,簡直恨不得拿腳踢他幾下,回頭卻是同張定崖回道:“張大哥莫急,你先歇一歇,我才叫人拿了井水泡的新鮮果子來,想是就快到了,吃點果子卻是好過吃酸梅湯,老人都說那是大收大斂之物,你在廣南待了那樣久,溼毒甚重,本就熱氣結造於心,還是拿熱茶逼一逼邪熱出來的好,這等寒斂之物,最好莫要多用。”

又道:“雖說你與五哥眼下正當體壯,可誰又知曉陳節度當年是否也是這般,回到家中,還是小心為上。”

果然忙著秋月去催那果子。

一時廚房送得上來,擺了滿滿一桌子,不似平常人家拿小碟子裝,這一處卻是一個又一個小竹籃子,裡頭各擺了圓圓胖胖的水木瓜,紅紅紫紫綠綠的瑪瑙回馬葡萄,長長枝條的龍眼,又有削好切成一塊一塊的黃澄澄的夏橙,所有果子上頭盡皆冒著水珠子,卻是湃了半日,剛從水井裡頭提出來。

再有一大壺綠豆百合陳皮湯,上頭蓋子半開,裡頭透出陳皮與綠豆的香味來。

張定崖先喝了一大碗綠豆湯,登時整個人都鬆了下來,又伸手拿了果子吃,木瓜清甜,葡萄酸酸甜甜,龍眼甜得上下嘴唇都要黏糊在一處,至於那其餘果子,更是又新鮮,又好吃。

他靠在交椅上,此時熱氣降得下去,終於察覺出屏風後頭透出來的涼意,掉頭一看,隱隱約約見得有一大塊冰在後頭——卻是原來熱的時候都未曾感覺到。

張定崖一手捏著葡萄,一手拿著才又裝滿了的綠豆湯的碗盞,屏風後頭的窗戶開著,此時正好有一陣風打外頭吹了進來,叫他舒服得全身上下一個激靈,只覺得這日子當真是給個神仙來換都不肯。

他忍不住就對比起從前自己自陣前回驛站,只有張武拿涼井水來招呼,冬日裡頭也不曉得提前沏一碗熱茶,這一番比較,越發覺得這一個妹妹可親可愛,這一個兄弟投心投契,登時便生出了在此住到天荒地老的打算,口中嘆道:“真不想回廣南了,還是家中這一處好……”

顧延章聽得心情複雜極了。

他也覺得這個兄弟好,極想叫他在家中一處住著,只是……

顧延章還在想著,已是聽得季清菱道:“昨日五哥還同我說,張大哥花銷十分不妥當,叫你以後在京中時手中只放些閒錢,不要亂花,有什麼要用的,便報家中名號,給賬房回頭去會賬——這一回打完交趾,若是能回京,五哥也不曾外放,便是長長久久住在一處了,只將來住得久了,你才曉得不夠自由,許多地方都要被管著,不要恨不得早搬出去才好!”

一時三人都笑了起來。

顧延章笑過之後,心中卻是已經默默打定主意,這一個兄弟比自己還要年長,年紀早不小了,武官官階易升,他又是一路立功而上,而今早是個正六品,無論拿到哪裡,都擺得上臺面,正要早早給尋一個合適的妻子,叫他喜歡得不得了,日日兩人膩到一處,最好門都不要出,自家才不算辜負了這一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