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章不耐煩聽這些瑣事,打斷道:“過不了多久就要點卯時辰了,宮中可有動靜?”
松香搖了搖頭,道:“不見有人出來。”
如果說昨日知道朝會之後,兩府重臣被留宮中,一夜不得出來,顧延章就已經有了許多猜測的話,此時聽得松香這一番話,更是忍不住多猜多疑。
一一什麼事情能叫那許多人留於宮中一日一夜商議不得一個結果?這樣的行事,又會惹得外頭多少人暗自揣測?
寧可叫外頭風言風語『亂』傳,也要這般做,更能看出此事當真已是要緊到了極處。
眼下大晉雖然四處有事,可沒有哪一樁能到這樣厲害的程度。
這叫顧延章不得不往最糟糕的一處去想。
他復又問了松香幾句話,回頭看了看時辰,想著自家的訊息定然比不過胡權,乾脆也不在家中等著,只連忙換了公服,草草用過早食,徑直便往公署去了。
顧延章一早出了門,季清菱卻是一覺睡到巳時才起來。
她最近正經的事情並不少,偏偏都是十分瑣碎,一樁一樁理下來,費腦極了,偏還不能交給旁人,想是累得有些狠,好幾回一躺下去就睡過了時辰。
這日起來吃了早食,她正要尋松節來問話,外頭卻是急急走進來一個小丫頭,對著季清菱先行了個禮,復才稟道:“夫人,外頭張舍人府上來了人,說有要緊事情。”
聽得是張待府上,又聽說要緊事情,季清菱卻是不怎麼當回事。
張家來的,除卻張璧,再沒有別人,對那小兒來說,馬步扎得不穩是要緊事,喜歡的貓兒掉『毛』是要緊事,便是家中養的鳥兒今日少叫了兩聲怕也是要緊事。
她道:“張家小公子有無跟著過來?”
那小丫頭道:“不曾跟著過來,來的是個管事,說是來求『藥』的,要求見夫人。”
季清菱有些詫異,連忙把人讓了進來。
果然來者是一名五十餘歲的老管事,從前也與顧府打過交道,此時見了季清菱,忙道:“季夫人,小人來給家中小主人求『藥』,聽說顧官人去歲在邕州任官,不知可有半邊蓮、白花蛇舌草、重樓……”
他數了七八味廣南常見的草『藥』名字出來,又說明只要草『藥』,不要中『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