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統

她又想起坊間傳聞,趙顒此人心胸狹窄,卻頗有幾分口才,往往能哄得張太后高興,至於才幹,雖說其人從前也有在工部、戶部任職,卻不曾聽聞他有做出什麼顯業。

如果說從前趙顒不過是一個藩王,行事務必要以平庸為上,免得惹了趙芮忌憚,這才沒能有什麼功績的話,那旁人評價他“行事急躁”、“志大才疏”,“眥睚必報”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季清菱與顧延章坐著談了片刻,她近日反覆翻閱陳篤才並李程韋的案子,又看了智信大和尚與松巍子的案卷,其實已是有了些進展,只是未有定論,今次見顧延章難得早早回家,因不想再拿公事叫他煩心,便只說些其餘事情,眼見時辰不早,兩人各自洗浴,一併歇下不提。

季清菱心中有事,睡得不甚安穩,天才矇矇亮便醒來了。她前一夜話說得不少,水卻沒怎麼喝,只覺得口渴異常,因見顧延章猶在酣睡,便把被子掀了,小心跨過對方的腰,翻身出去床邊的木櫃上倒水,一口水尚未喝完,卻是忽聽得外頭有人輕聲推門,抬頭一看,隱約藉著光認出那人是輪值的秋月。

秋月手見得季清菱已經醒來,登時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走到近處,低聲道:“夫人,胡公事上來了人,說有急事,要請官人立時過府一趟。”

季清菱本來還有些迷糊,聽得她這一句,頓時清醒過來,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漏刻,居然還不到寅時,再抬頭往窗外,東邊太陽連半條圓邊都不曾冒出來。

她心中雖然奇怪,胡權畢竟是顧延章的上官,再時間尷尬,既是來叫,就沒有不去的道理,正要回頭,忽覺身後微動,果然顧延章已經醒了,口中含糊問道:“怎麼了?”

***

顧延章踏進胡府的時候,外頭不過晨光熹微而已。

會客廳裡還點著蠟燭,胡權站在大廳正中,明明一旁就是交椅,他卻沒有坐下來,而是團著雙手在椅子面前走來走去,等到聽得動靜,連忙急急上前問道:“延章,昨日你在宮中,太后可有問及李程韋殺妻殺母的案子?”

顧延章愣了一下,反問道:“怎麼了?”

胡權沒有正面回覆,又問道:“你昨日出宮之後,不在提刑司,卻是跑到哪裡去了?”

他這話十分莫名,口氣中夾著三分不悅,彷彿對面那人出了宮卻不在提刑司中,是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一般。

顧延章並沒有放在心上,回道:“京中正在修渠,秋日雨水太多,道路多有坎坷,又兼那松巍子前幾日半路遭害,城中議論紛紛,正巧昨日天波門那一處好似出了什麼事,守衛要去衙門回話的時候正撞上我,我便順路去了一趟金水碼頭。”

語畢,又補了一句道:“可是昨日提刑司中有什麼急事?”

修渠乃是提刑司分內之事,顧延章此行本是正差,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然則胡權聽了,面上卻是越發的難看,他跌足長嘆道:“李程韋、陳篤才二人被大理寺提走了。”

顧延章倏地一下抬起了頭,只覺得這訊息來得莫名其妙,急問道:“兩人案子尚未落定,也不曾結案,於情於理都輪不到大理寺接管,怎麼會這般忽然被提走?”

當日他審李程韋,雖然證據並非確鑿,對方卻也不能自證清白,此後便被收押在監,以待審問。提刑司反覆訊問未果,因事涉人命,未得供認,便向有司申請用刑。

縱然那李程韋是個狠角,可重刑之下,到底供出不少東西,結合實證,雖不能將他釘死,卻也多少能下判定罪。只是此案拖拉了許久,又因主犯牽扯出不少朝臣,顧延章早向先皇趙芮稟過,且等他回覆。

而今趙芮一死,無數事情堆在一處,中書忙於新帝人選,張太后更是焦頭爛額,不僅李程韋,便是陳篤才的案子,也只好暫時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