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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解試(中)

防火防盜,除卻教化民眾,使其多羞恥之心,知道德,多謹慎,多巡視,難道還有其餘辦法?

若是知道好法子,大晉又怎的會有如此之多的煙火之事層出不窮,禁之不絕?!

還有流民荒地。

流民難治,世人皆知,荒地難理,眾所共睹,遇上這些個難題,便是那等名臣良相,都要為之頭疼。

能有那本事,他便不坐在這考院之中答卷,而是站在崇政殿中同天子一齊論政了!

這當真只是一州發解試中的策問題嗎?!

然而既是出了這題目,便是再覺得奇葩,也不能不作答。

李勁瞪著眼睛,等好容易恍過神來,已是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他看那題目,順讀一遍,倒讀一遍,通讀一遍,細讀一遍,讀來讀去,腦子裡還是空蕩蕩的,只得胡掰了又亂掰,高談闊論,引經據典,把能想到的都寫了,又細細整理了一番文筆——抬頭一看,日頭都落到一半了,慌忙把文書謄抄一遍,只抄到一半,外頭鑼聲便響了起來,早有人來硬邦邦地收卷。

寫到後頭,李勁的手都抖了,可惜還是沒有抄完,後來收卷的來搶卷子,他怕撕了自家的答卷,只得哭著看著那人把卷子給繳走了。

下了這樣多回場,到得後頭,幾乎是一場不如一場,今次居然連策問都未能答完,這叫他有何臉面回家,又如何面對下半輩子。

發解試三場三日,全考下來,早已累得人要脫一層皮,況且最後一場又遭了這等噩事,他滿臉是淚,硬頂著一口氣出了考場,才靠在樹上,就覺得自家渾渾噩噩,頭通腳軟,恨不得此刻天塌下來,把自己砸死,便不用再去想事情。

他昂著頭,眼睛睜著,卻是眼前一片黑,什麼都看不清了,眼淚鼻涕更是一齊往下流,一剎那間,似乎有片刻功夫,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勁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身體隨著什麼東西的行進而微微顛簸著,身下似乎有什麼軟軟的墊子,額頭則是搭了一條溼巾,涼涼的,十分舒服。

他睜開眼睛,頭上是矮矮的車蓋,左邊是一方小桌,上頭放了茶壺、茶杯,恰恰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叫他看不到另一邊有什麼,下頭是車輪滾動的聲音,外頭更是聽到稀稀落落的叫賣。

有人喊:“收攤了,五文便宜賣!”

原來自家果然沒有死。

原來過了這樣久,竟還沒有到宵禁……

一時之間,李勁說不上心中是失望,還是慶幸。

他剛想說話,可聲音好像剛好被一口痰堵住,沒有發出來。不過他此時五感已回,只聽得離自己很近的地方,有一男一女在說話,那男子聲音聽不出年齡,女子卻是不大,聲音清泠,最多十來歲的樣子,貌似正在討論這一回的策問!

不由自主地,李勁便把自己將將離席的背重新靠了回去,裝起睡來。

那一個男子道:“策問問的煙火盜賊、流民荒地,詢治理之道,聽說今次鎖院鎖了好幾個,也不曉得誰出的策問題,問得又細,又只給五頁紙,真要展開寫一寫,都填不下。”

語氣十分從容。

一瞬間,李勁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都喘不過來!

什麼叫只給五頁紙?!他只寫了三頁,就無從話起了!

還沒給他緩過來,就聽那一個十多歲的女子道:“煙火盜賊、流民荒地?聽起來倒像是鄭通判的手筆,他性子是這種愛另闢蹊徑,好顯出自己與眾不同的。”又問,“引題是什麼?”

那男子把引題說了。

引題不長,卻也不短,足有二三百字,此刻叫李勁說來,恐怕都只記得大概,許多細處早忘了,那男子卻是複述得清清楚楚。

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