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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猜測

瓊林宴上被薊縣那姓吳的新科進士打了一番岔之後,接下來的席間,顧延章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同年之中部分人對自己的疏遠。

反倒是鄭時修特意跑過來,邀他去吃婚席。

鄭時修意氣風發,面上盡是喜色,先說了日子,又道:“如今住在封邱門,屆時我給你親送帖子過去,來吃酒!”

顧延章爽快地應了下來,又問:“甚時回鄉?”

鄭時修道:“月中就回。”又嘆道,“離鄉數月,父母兄弟俱在家中,我這是歸心似箭吶!”

然而他嘆是嘆,那得意之色,卻是怎的也掩飾不住。

金榜題名,洞房花燭,衣錦還鄉,諸多喜事撞在一起,也怪不得他這般沉不住氣了。

薊縣幾個出名的才子中間,真正貧寒出身的,其實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楊義府自不必說,張洪鉤家中也是書香世家,顧延章雖然出身低微,可論起從前富貴,整個大晉都挑不出多少人能同他相比——通行西域的商線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是以說起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最有感觸的,其實還是鄭時修。

尤其前一陣子天子調整殿試排名,將他的名字親自拔擢到了第二的訊息在街頭巷尾傳遍之後,他更是感激涕零,恨不得肝腦塗地,以命相報。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此時此刻,鄭時修三句不離天子。

天子聖明!天子有識人之才!

然則他一面說,還要一面留意周圍的人。

見顧延章一臉的疑惑,鄭時修小聲道:“不好叫義府聽去了,他從一甲降到第三等,少不得要鬱悶。”

拿了榜眼的鄭時修,雖然傲氣依舊,心地卻並不差。他同顧延章喝過一杯酒,又拿著酒杯去找其餘人說話了。

鄭時修走了沒多久,楊義府便孤身一人走了過來,他滿臉歉意,行了一個禮,道:“延章,抱歉,若不是我方才帶著他們過來,也不會引得那樣一通亂子。”

顧延章搖頭笑道:“關你什麼事,不過是各人想法不同而已。”

楊義府道:“雖如此,我依舊是過意不去。”他頓了頓,又道,“延章,你且放心,若是有機會,我必會同大參說一說你的事情,教他不要誤會了。”

顧延章只笑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當真有心,方才那姓吳的進士說話的時候,楊義府就在身旁,足是可以拉住,偏他愛攔不攔的,此時事後來說話。

反倒令他看不起。

楊義府又道:“過幾日我成親,晚些就著人送請帖過去,延章定要來喝一杯水酒才是。”

每年放榜之後,都是進士們結親的密集期,無論是榜前約婚,還是榜下捉婿,都要儘快將流程走完,才好等待朝中發配官品差遣,攜著新婚妻子走馬上任。

瓊林宴還沒有結束,顧延章已是又接到了數個新科進士的邀請,叫他去吃喜酒。

顧延章在席間應酬著,心中卻不由自主想到了其他地方。

新科進士們的婚期幾乎都在四月。

而四月還有另外一個極重要的日子。

清菱就要及笄了……

***

且不說這一廂顧延章在瓊林宴上吃席,另一廂,他再想不到,席間才發生的事情,轉瞬之間已經傳了出去。

跨馬遊街,瓊林宴會,全京城的人都在關注,先不論沒人去瞞著,便是有人想要瞞,又哪裡會瞞得住。

不單宮中的天子知曉了,便連市井之中,也傳得沸沸揚揚。

楊奎與範堯臣之間的鬥爭,京城誰人不知?

範大參如今說要退兵,楊平章卻說要繼續打。

雖然不是朝中官員,可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