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幾個查核不出什麼東西,只能憑藉州官能耐來處理的案子了。
那小吏聽得許明這般說,也不著急辯解,只偷偷看了一眼顧延章的表情,這才又道:“卻是這一回那被告哭得實在太慘,滿臉是傷,又哭訴自己被打得腳都要斷了。”
他怕顧延章不信,忙又道:“還當真有許多人拿著棍棒在後頭跟著,若不是她就立於衙門之外,那些個人便要即時行兇的模樣,州民街坊們圍著指指點點,衙中人人都擔心,若是把那狀子收了,又著那女子回去,十有八九,便要出人命,不得已才來回了通判,想要問問該如何處理。”
顧延章也懶得跟他糾結,只問道:“狀子呢?”
那小吏忙把手中的狀子遞了上去。
候著顧延章在看狀子,他便立於下首,道:“是一樁失蹤案。”
顧延章掃了一眼手中的狀子,便問那小吏道:“那失蹤之人,同被告平日裡關係如何?”
小吏殷勤地解釋道:“失蹤的原是章江街角處一名小販,姓吳,行三,他每日同他那婆娘吵架打罵,那婆娘脾氣甚差,常常在外頭同三親四友,左鄰右里斥罵吳三不中用,做生意又撈不到錢,還沒本事,又窮,常常說若是尋到好的,便要同他合離,又時時把屋中東西搬回孃家去。”
“偏也巧了,正好那婦人這一陣子,尋到個外地來的行商,得了對方的喜好,兩人正待要做正頭夫妻,那婦人便要同吳三合離。只那吳三不肯,一心說要看在兒女面上過下去,兩人便這般僵持起來。”
顧延章點一點頭,快速掃了一遍訴狀。
這是吳三的兄長狀告自家弟媳,說她夥同姦夫殺害親夫。
原來那吳三自被妻子日日罵做無用,心中也不忿,一面不肯合離,一面也想要做出一番生意來,偏那給他戴綠帽子的行商確是富貴,一氣之下,他便約了友人侯大,一併南下廣南東路,待要進些貨品來買賣。
他與侯大本是約好一併坐州從贛江到半途,再轉陸路,誰曉得到了約定的時間,卻只有侯大一人在舟中乾等,吳三半日不見蹤影。
侯大心中又驚又疑,同舟子去了吳三家中,抓著那婦人一同尋了半日,依舊找不到人,只得拖親朋好友並里正鄰居四處去找,還是並無訊息。
因那婦人一面找人,一面罵罵咧咧,吳三兄長心中起疑,聯想到這弟媳從前事蹟,便懷疑乃是她謀殺親夫,一紙訴狀遞到了州衙不說,還要把那弟媳一通好打,打得她哭天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