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遮掩過去,我這位子,外頭看著風光,裡邊多少危險,走錯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人人都只恐不夠謹慎小心的,只想著如何持身正,哪有自己去找亂的!”
杜檀之睜著眼睛說瞎話,把三分真裡頭摻進了七分假。
翻案是真,大理寺來查案的人裡有柳伯山的學生也是真,可他判的案子卻不曾有什麼毛病。
然而想著顧延章當日所言,為著家中和睦,便是胡謅些話,也顧不得了。
“您只叫我兼祧,又催著要通房、子嗣,卻也不想想前頭會怎的參我!柳家是個什麼人家?老嶽公做了幾十年的先生,學子遍佈天下,真要發一句話,說我背信棄義,難道還會有好果子吃?”
“莫說那和尚是胡說,便是他不是胡說,我好歹也要等到十年八年過了,沐禾再無子嗣,才敢說納小的事情。”
心中算著數,杜檀之信口開河。
儒臣一道,本就不信那等佛道之事,況且柳沐禾雖是第一胎沒有留下來,可她坐小月子時,請的那些個名醫,人人都說只要將養上一載,再行生育,便是半點不要緊的。
今歲祖母已是六十有餘了,過上十年八年,哪裡還管得動,屆時家中妻子有了子息,孫子孫女在她膝下承歡,自是什麼二話都沒有了。
“至於兼祧之語,更是不用說了!”杜檀之低聲道,“眼下天子還在位,過上十年二十年,誰曉得龍椅上坐著是哪一個,屆時嶽公大人便是妥妥的帝師,您叫我兼祧,還是兼祧個商戶,是讓我打他的臉嗎?那個李家,家中買了幾個偏枝遠脈縣主娶進門,家裡頭烏煙瘴氣的,雖是有錢,俱是做的暴發戶行徑,從前沒娶他家女兒,實是再好不過了。”
又道:“我已是叫人去打聽過了,聽說那李家娘子同前頭的夫家和離,正是因得她那丈夫去歲犯了事,如今已被罷官去職,眼下嫁妝早全數帶了回府,那夫傢什麼也沒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