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多久?!”
孫霖站在顧延章後頭,見得這二人的反應,好險沒有笑出聲來,他連忙把頭轉開,做一副在認真看顧周圍情況的模樣,生怕被人瞧見自己嘴角那掩飾不住的偷笑。
顧通判,著實也太會唬人了!
若不是自家從頭到尾跟著這暗渠的修造之事,乍一聽,恐怕也會被繞進去!
州中哪裡花了多少銀兩來修渠……
明明多是那些個富商掏的錢!
別說富商了,贛州百姓受水患之苦久矣,聽說州中要挖渠,一旦溝渠挖好,只要每年好生維護,贛州城內今後便能免了雨水漫灌之災,只要日子稍微過得去的,個個都願意出銀。
畢竟如今趁著流民在,只要出點銀錢就好,早早把暗渠修起來,每年省下那些個被淹壞的東西,都能抵得過自家出的銀了。
況且城裡人還不用服役!
這賬,無論橫著算,還是豎著算,都是算得過來的划算。
此時的情況,幾乎是贛州城裡的富商、百姓一同養著流民,還養得興高采烈,州中左手常平倉與糧倉出糧米,右手府庫收銀錢,只花費了很少的一點,就將數萬流民給留了下來。
而因為流民住宿的營地乃是建在城外,而白日間壯丁已是全數被綁在工地上,其餘人流民想要進出州城,都受到極大的管制,城裡的百姓幾乎沒有沒有被影響到。
從前只要安撫流民,無論是哪一個州城,必定會惹得百姓怨聲載道的事情,在贛州竟是近乎沒有發生。
一旦有人多抱怨兩句,就會被旁的街坊打斷——流民幫你修著暗渠呢,還不要工錢,一日只吃兩頓,忍一忍,哪有好處盡佔的!再囉嗦,你自家修去!
一般來說,抱怨的人聽到前面一句,十有八九就閉了嘴,剩下那一兩個不肯閉嘴的,聽說要自家上,多數也就不吭聲了。
按著許明說的州中府庫上月盤點的情況,便是朝中不肯撥銀,想要把這一條暗渠修出個粗略的樣子,只要儉省著用,應當也是勉強夠的。
偏生顧通判頂著這樣一張正直的臉,做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太能忽悠人了!
果然不愧是商家出身,這臉上功夫,做得半點都不比士族子弟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