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孫氏忍不住重重地剮了她一眼,道:“養個女兒,真是來討債的!”
嘴上這樣說,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錢孫氏怎麼可能不上心,她想了想,又道:“除了顧延章,還有那鄭時修,你也看一看,這是一個六角俱全的,雖然家世差,又有一堆子窮親戚,可也是個出挑的,不像顧延章那樣伶仃……你看他那一篇文章,只曉得喜歡,不曉得文乃心聲,他時時念著北蠻,說不得那一日當真有了戰事,自己便莽然上陣,一個不好,他倒是全了名聲,只苦了家小……”
錢芷低低應了一聲,一面感於其人文章中的大義,一面又想,若是真個成了自己丈夫,還是不要上戰場的為妙。只是不曉得到時候勸不勸得動,又要怎生勸才好。
母女兩聊了許久,一個是心疼女兒,一個是惑於婚事,都是滿腹心思。
待得次日,果然錢孫氏打點東西,遞了帖子去柳林氏門上。
柳林氏受錢孫氏之託,特去問了一回顧延章,當時便得了他的自白,只苦於事主不在家,早候她久矣,此時兩人見了面,略略寒暄,又聊幾句閒話,她便直言道:“上一回你說的那一樁事情,我已是問得清楚,那顧延章在延州已有婚事,說是早早便訂下了親,如今只等著回去找了人,就要走六禮。”
錢孫氏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只覺得仿若劈頭倒下來一潑涼水,澆得她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可能?!
那顧延章才十五歲!
他可是早早就逃難來了薊縣,聽說考進良山的時候,才十歲出頭,往前倒推,在延州不過是個垂髫幼兒,哪有人這樣早說親事的?!
他爹孃是瘋了嗎?!難道不曉得男子入了學,下了場,得了官身,依次進階,都能提升身價,說的親事層次便全然不同!
果然商戶人家,見識就這般淺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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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筠簟清有露、暱稱已用、蛇戲鼠三位親的打賞=3=
謝謝踏秋清親送我的香囊,聞到是百香果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