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要躲往其餘地方嗎?又應躲去何處?自家還要在此處找飯吃,又能躲去何處?
見他這副行狀,範堯臣少不得安撫兩句道:“也未必是準的,明日召了欽天監的人來問問,再去細究。”
然則那人聽了他這番話,卻明顯更是緊張了,道:“欽天監何時中用過!算個晴雨,都能把陰天當做晴天報,也就是哄哄飯吃,如何能信!”
他雖沒有說出口,可那話中之意,明顯更願意相信範堯臣,而不願相信欽天監。
範堯臣道:“且再看看,若有後續,再看如何應對也不遲——若是我沒有記錯,祥符縣前年報過來的抄剳之數,縣中足有人口十數萬戶,如無十分肯定,輕易挪動不得,否則便是妖言惑眾,欺君之罪了……”
又道:“此事務必要好生守著,若無十足把握,決不能往外說,否則,怕是會引起民亂。”
那人連忙點了頭,道:“參政放心,小的自省得。”
兩人說完,又對了明日要做的事情,心情俱是十分沉重,對坐了片刻,那人道:“參政,上回您問的那一樁事,我已是回去好生思量過了,既是參政有此需要,左右也是聽差,只要您有吩咐,我便應了。”
範堯臣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委屈你了,只要過得這兩三年,他那一處架子起來了,你一般還是回來我這一處。”
又道:“你我搭手多年,一日離了你,我這一處當真是十分不慣。”
那人卻道:“雖是當著參政的面,我也不怕說,到得他那一處,若是其人胡來,我是待不下去的!”
範堯臣哈哈笑道:“你只把他當做子侄,遇得不對,好生教訓便是,我已是交代過了,他不敢不聽的。”
這一句用的乃是“不敢”,而不是不會。
那人多年為官為吏,心細如髮,又怎的會察覺不出來其中區別。
可他卻沒有做聲,只又問道:“姑爺他選了這許多天,選定了不曾?怎的好似也沒個音訊過來?”
雖是當著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人的面,到底是家醜不可外揚,範堯臣便道:“我且遣人去問問,想來這一二日便知道了。”
果然派了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