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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 流向

“她瞄見裡間床上帳幔是開啟的,好似被子裡頭並無人,叫了也未聽到有回應,火燒得厲害,她也未曾進去確認,只以為是豐氏抱出去了,便也連忙跟著逃命。”

“誰料得等到出得外院,卻見只有豐氏一人,並無小主人,竟是她二人一個也不曾把人帶得出來。”

吏員說到此處,也有些唏噓,又道:“火滅之後,倒是無人喪命,只有李麗娘那小兒傷了腿並被燒瞎了一隻眼睛——原是不知什麼時候滾到了床底下。那婆子因怕擔責,又是自己粗心害得小主人被燒傷,便同豐氏兩人串供,說是因哥兒出了一身的汗,一個去廚房提熱水,一個肚痛去了茅房,等到回來,屋子裡已經燒得半點進不去,只好出來尋人救火。”

“李麗娘那小兒沒多久便去了,不知怎的,魏家也並未追究,只是把當日照管的人都打發了。那婆子心虛,回頭去想,只覺得不對,正好當日豐氏給她喝的飲子乃是用壺裝著,壺是瓦壺,倒是沒有燒壞,便偷偷取了回家,果然在裡頭尋到許多沉底之物。”

“泉州府衙拿去查了,那沉底藥末與自豐氏家中搜出來的麻沸散並無差別,乃是同出一方。”

“再去審豐氏,她先前還不肯供認,後來上了刑,又從那豐二郎常去的當鋪、賭坊之中尋出不少李麗孃的陪嫁,正巧下官此時到了,與那恆通樓之事連在一處,查問豐氏並豐二郎——李麗娘給豐氏幫兒子保管的田契果然已經被偷偷轉賣。”

“那豐氏眼下已經供認,直說當日那火乃是她放的,本是貪圖李麗娘錢財,又因孫子欠債太多,怕被人捉去砍斷手腳,便想放了火,貪掉李麗娘給的田契並其餘東西賣錢抵債。”

顧延章聽到此處,已覺不對,心中算了算,問道:“外頭既是在審,我便不去過問,你且去統一統那豐二郎當年在京城欠了多少債,在泉州又欠了多少債——若說泉州的債乃是用田契賣出還掉了,京城的債,又是如何還的。”

豐氏只是個奶孃,並不是李家或者徐家的管事,便是徐氏再如何大方,那奶孃最多也不過能比尋常人家過得舒服些,斷不至於欠下鉅債,說還就能還上的。

可她能帶著孫子一起去泉州,足能說明京城裡的那些個賭坊已經拿夠了錢。

那麼,錢是哪裡來的?

在京城時,徐氏的嫁妝由李程韋代管,豐氏半點插不上手,她難道還能另有什麼生財之道?

***

比起泉州的事情,京城這一處問事卻要方便許多,只過了半日,提刑司的推官便來同顧延章報說案情進展。

豐氏招供得很快,她受刑時尚能硬挺,可等到審案的推官同她說了豐二郎一路顛簸回京,不知是不是住不慣監牢,眼下已是得了傷寒,此時正高燒不退之後,她沒過多久就認了罪,只求能叫此案快些了了,又求推官給豐二郎請個好大夫。

原來豐二郎在京城裡欠下的銀錢,乃是李家的管事李升幫著還的,他收攏了豐二郎的欠條,卻並無什麼要求,只要豐氏好生照顧李麗娘,又給了她一瓶子藥丸,叫她等李麗娘生了小兒之後,每日化一顆在吃食裡,看著李麗娘吃下。

豐氏哪裡不曉得其中必有蹊蹺,可她一來實在缺錢,再不湊齊數,獨苗孫兒就要被人砍了胳膊去,二來偷偷給雞鴨吃過那藥丸,瞧著也並無什麼事,便照著李升說的去做。

果然李麗娘生產之後,吃了她給的藥,月子裡頭便出了事,留下不足月的小兒去了。

而她縱火燒房,同樣也是得了李升的吩咐。

顧延章聽得推官稟事,皺著眉問道:“她指認李升,李升如何答?”

推官道:“那李升只推不知,說是自家只是因為家中大姑娘哀求,給她奶孃還債而已。”

“那豐氏可有其餘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