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人放在心上,心情好時便給了面子去考上一回,心情不好,走你沒商量。
當今沒有皇子,原本設的資善堂也關了,張璧便不能同從前一般進宮讀書,家中也無人看著,延請先生回府上課,偏還只有一人讀書,也不是個事。是以雖說弟弟年歲並未夠,張瑚也只好回了太皇太后,請特旨將人送去了國子學。
算起來,張璧已經入學了小半個月,一直安安穩穩的,也沒出什麼事。
太皇太后一向把這個小堂弟當做心頭寶護著,此刻聽了,立時道:“叫他們好生盯著,若是有人胡亂惹他,便來回我,攆出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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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許多日,總算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張瑚只覺得許久未有這樣輕鬆過。因天色已晚,他出宮之後,也不再去都水監,直接回了府。
因想著張璧此時定是早已下學,他換了身衣衫,便去看弟弟。
然而此次一進得門,卻聽得裡頭自家弟弟的聲音道:“先生叫你背誦那文章,你已是會背了,作甚還一直讀來讀去的?”
另有個小兒聲音道:“先生叫我讀三十遍,我雖是會背了,卻不曾讀夠,還差十一遍。”
張璧便道:“你怎的這麼蠢,先生叫你讀三十遍,是叫你背得下來,又不是叫你生生讀夠三十,那三十不是確數。”
那人道:“先生叫我背文章,又叫我讀三十遍,那我要會背了,一般讀夠三十遍,才是正經。”
口中說著,沒過幾息功夫,果然就又“鐘山之英,草堂之靈,馳煙驛路,勒移山庭”地讀誦起來。
張瑚聽得只皺眉。
——哪裡來的耿貨?
他一面想著,一面抬頭看去,卻見弟弟房中不知從何處拖了張桌案過來,他自己佔了原本那張,另有旁邊一人佔了新的那張,兩人並排一列,正坐著一齊讀書。
只看背影,那人實在眼生得很。
張瑚狐疑地正要走近,旁邊侍立的竹硯已是瞧見了他,連忙衝著門口行禮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