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點道:“太后,陛下情緒不定,是不是先請他回宮?”
本來接下來還要去天慶觀中祭奠趙家祖輩,可依著趙渚眼下情形,如何能去?
再一說,他當眾衝撞太皇太后,將其自高臺之上推落地面,再如何文過飾非,也難以脫罪。
——這是忤逆、謀害的大罪。
即便是天子,也無法洗清。
倉促之間,並不可能做出應對之法,倒不如先把他扔回宮中,容後再議。
楊太后聽得範堯臣提議,這才轉頭看向了階上的趙渚。
她慌亂地“啊”了一聲,又“哦”了一聲,只微頓了一下,就對著一旁的宮人道:“就……依範大參所言。”
幾名小黃門很快上得天慶臺,將趙渚請了下來,送入了不遠處的龍輦。
圍在一旁的兩府重臣將楊太后行事看在眼裡,俱是在心中大搖其頭。
——堂堂一國之太后,怎麼會如此小家子氣?
半點撐不住檯面。
唯一有神志、有話語權的太后這般無用,下頭的官員只好幫著收拾殘局。
孫卞上前一步,提點道:“太后,太醫在此處救治太皇太后,我等是否不方便在此候著?天慶觀的祭典,當要如何?”
楊太后“啊”了一聲,眼睛還看著地上被太醫圍著的太皇太后。
她茫然道:“便……依參政所言。”
我他媽根本還沒有言!
孫卞心中罵娘,面上卻依舊十分沉穩,復又道:“既如此,不妨先著眾人先行離開?至於祭奠,只能今日先通福一眾先皇,將來再擇吉日……”
楊太后這才聽懂了,忙道:“很是……很是。”
見這般暫時將著急的事體定了下來。
百官們在黃門的引領下,按列各自出去。
範堯臣見楊太后並無任何主見,心中暗歎,卻是不得不道:“太后,可要臣等在此等候?”
“自然……自然!還請諸位官人留在此處。”
楊太后忙道。
她這話說得不清不楚。
誰人留,誰人不留?
範堯臣無奈,到底想著從前趙芮,復又問得清楚道:“可是請東西兩府留得下來?”
又補了幾個雖未在府,卻一般重要的宗室並官員。
楊太后道:“很是,很是。”
最近早已習慣了太皇太后一力包辦後宮事務,不用過問的官員,見得楊太后這般反應,俱是心情複雜。
雖說天家無家事,俱是國事,換得從前,大把臣子欲要把手伸進後宮裡頭,不叫隔絕中外,便是天子房事,也想要插手一回。
可無論如何,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
管得這樣細碎,哪裡是宰輔們當做的事情。
也太掉價了……
***
顧延章還沒有回府,季清菱便得了訊息。
“陛下把太皇太后推下了天慶臺?!”她驚問道,“莫不是誰人亂傳的胡言罷?”
秋爽立在一旁,聽得半懂不懂,雖知道是個臺子,卻並不知道是什麼臺子,只好迷茫地看一眼對面回話的松節。
松節點了點頭,也是一副受了大驚,堪堪鎮定過來的模樣,道:“是天慶觀中傳出來的,聽說當日的觀中正準備迎接天子、太皇太后祭祖,因那天慶臺處要道士去做水陸法會,一般也有幾個小道童在後頭幫著搬東西,好幾人都看了個正著……”
他彷彿沒有看到後頭秋爽的模樣,卻是又多補了一句,道:“宮中年年清明都在天慶觀的天慶臺上祭天,今歲卻出了這樣的大事,不知欽天監中是誰人選的日子,怕是要倒大黴了。”
不著痕跡地,就把天慶臺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