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用臣收好了兩枚鑰匙,只輕輕一推,那門便彷彿是被人在中間補了“回”字裡頭的那個“口”一般,門中又有一扇小門被開啟了。
他先把手中的燈籠拿布擋前半邊了,輕輕放了進門裡去,復又自己當先跨得進去,才用極小的聲音提醒道:“聖人,當心足下。”
太皇太后也跟著進了門來。
都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擾。
可對於太皇太后來說,今次自然不在“非禮”其中。
自當日提到那秦素娘,她心中就隱隱有些不妙的預感。
進了門,往左邊走了十來步,便是一扇大的拱門屏風。
崔用臣重新提起了燈籠,卻沒有把那布收起來,而是依舊用起檔著前頭半壁的燈籠光。
他走在當先。
昏暗的燭光所到之處,將寢殿的樣貌映照了出來。
比起乾乾淨淨,毫無人氣的的外殿,此處顯然才是趙渚喜歡流連的地方。
地面上東一隻、西一隻地扔了鞋子、襪子,看那大小形制,有趙渚的,也有那秦素孃的,想來又是給趙渚亂丟亂擲的。
帳幔已經放下,原本應當放在床頭支架上的銅盆,不知為何被放到了地面上,銅盆邊上搭著一張巾子,一半已是浸進了水裡。
跟著銅盆一併放在地面上的,還有一個白玉質的夜壺,為了冬日防寒,壺嘴還被用小心的布帛包了起來。
除卻這些,還有九連環、磨喝樂、黃蠟、白蠟制的魚龜、鴛鴦等物,或放在一旁的桌上,或扔在地上,俱是橫七豎八的,想來是給趙渚睡前玩的東西。
太皇太后的面色舒緩了幾分。
她跨過地面上毫無規律的障礙物,走到了床前。
崔用臣跟在一旁,舉著手中的燈籠,輕輕拉著一邊,把那帳幔挽了起來。
此時天氣已暖,哪怕是晚間,也只用蓋一床薄薄的被褥便足夠了。
帳幔裡躺著兩個人,秦素娘睡在裡頭,趙渚睡在外頭,兩人蓋著同一張薄薄的絲被,那絲被只搭在秦素孃的腰腹處,露出她的上半個身子。
她的臉同身體都朝著外頭,趙渚則是平躺著,微微往裡斜。
再自然不過的睡姿,看在外頭的二人眼中,卻似見了鬼一般。
崔用臣的抓著帳幔的右手發著抖,抓著燈籠的左手也跟著打顫。
太皇太后盯著面前的場面,決眥欲裂。
她一手扶著自己的頭,一手抓著帳幔,剎那間,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崔用臣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
床榻之上,秦素娘只穿了一條寬鬆的裡褲,趙渚則是穿了一件小衣。後者下頭褲子已是給他自己褪到了一半,這一位九五之尊的皇帝,左手抓住褲襠裡頭那一枚小小的,正耷拉著的龍根,另一隻手捉著自己乳孃的胸脯。
他整個人貼得秦素娘緊緊的,睡在她中間,而他的一張口,正含著那哺乳之處,時不時還嘬兩下,神色十分放鬆同滿足,彷彿自己生來就應當是這樣行事一般。
秦素孃的右手搭著自己的肚腹,左手則是護在趙渚的頭上,好似並不覺得自己一雙胸脯袒露在外頭有什麼不對。
她鼻端一呼一吸,全身一起一伏,睡得很是香甜。
太皇太后的鼻子已是被堵得嚴嚴實實,一口氣都呼不出去。她咬著牙,自牙縫裡喘著大氣,冷聲喝道:“陛下!”
趙渚年紀小,含著乳孃的胸脯,又窩在其懷裡,被護得嚴嚴實實,還未怎麼反應過來,而抱著他的秦素娘卻已經被驚醒。
她茫然地睜開惺忪睡眼,只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不對,立時就要坐起來,起身到一半,忽然發覺自己的胸脯還被趙渚叼著,上頭半截身子一絲不掛,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