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細節,楊太后沒有種過地,單獨靠看這一年兩年的奏章,自然不清楚,便問道:“水稻便罷了,要有水田才能種,只是他們為何不種麥子?”
趙昉便道:“中原麥子秋種而春夏收,黍子春種而秋收,兩者並不怎的相礙,可西北土地貧瘠乾旱,麥子難生,只合宜種黍子,當地往往一戶通全家之力,也只能勉強夠一年之食。”
他頓了頓,甚是感慨地道:“母后,兒臣原聽範相公說,尋常農人家,積三年之餘,方能得一年之食,當時雖是也覺得農人苦,卻不知為何會這樣苦,總覺得是不是其中也有他們自己並不上進的緣故,只是這話甚是不妥當,並不敢問,也不好說。今次自己種過地,才知農人之苦,雖然也有自身緣故,卻多為上天所限。”
“一樣是辛苦勞作,鳳翔府一戶人家一年一畝地只能得黍米兩三石,太原府的農人能得小麥七八石並黍米兩石,江南東西兩路精耕細作,一戶人家能得稻米十餘石——難道鳳翔的農人,便不想種麥子、水稻?不過先天不足罷了。”
楊太后在朝前殿中忙了一日,實在是心力交瘁,可眼下見得這名義上的兒子同自己說農事,即便礙於年齡、閱歷所限,很多內容只是流於表面,可他那憂心國是,一心為民的模樣,卻如同靈丹妙藥一般,撫慰了她疲憊的身心。
她心有所感,自然也有所表現,看向兒子的目光越發柔和起來,道:“我兒心繫百姓,此乃明君所為——那可有什麼解決之法?”
趙昉有些赧然,想了想,卻還是道:“兒臣查閱百年以來各州縣宗卷,除卻大災、大難,各地田畝所產糧谷,多是十分平穩,並無多少變動,只有兩回,數年之中,卻叫江南東路、太原府的田畝產量增加了三成、兩成有餘,頭一回是先祖太宗年間,交趾進貢了稻種,而今名曰占城稻,朝中發往江南東路試種,後一回是有農官進獻了新麥種,發往太原府試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