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當口,又是千里之外,畫什麼《歲寒三友圖》給不喜書畫的父親祝壽的?這壽禮是否有些不合適?若說給其母祝壽還可能些,姚皇后是秀才之女,比太祖皇帝多認得幾個字,多看過幾幅畫,不過史載她只愛養些花花草草,對書畫也不感興趣……”
沈念禾說完背景,又說細節,道:“況且我聽方才那人說畫作上有李附的小印,其形瘦長,右上角缺了一個小口,乃是因為他十六歲時與人口角,不小心將印摔破是以才有缺處,這話全是唬人的——那李附的小印右上角並非砸出的缺口,而是一塊印石被依勢切成了兩半,做了兩方印,那‘附’字上最右邊的一橫上頭還有一道裂痕,是以橫得不平,還有點向下走……”
她數了幾處地方出來,又道:“先生可以回去查一查,看我所說是真是假,如若能應得上,那才當是李附畫作。”
那許先生挑了挑眉,站在原地看了沈念禾一眼,卻不著急應,而是笑道:“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話?”
沈念禾想也不想,便道:“家中長輩同我說的,許先生若是能尋得來一兩副真跡對著看,就知道我所言不虛了。”
她也不再多說,再行了一禮,又道了謝,這才同裴繼安一同走了。
兩人在此處站了許久,雖是躲在簷下,外頭風大雪大的,還是吹得人通身發寒。
沈念禾見得外頭那雪越下越大,只覺得一時半會難停,便同裴繼安道:“三哥,這風雪太大,天色也晚了,怕是路上耽擱久了不太好,嬸孃在家中也要擔心,不若咱們改日有機會再出來罷?”
裴繼安只得應道:“也只好如此了。”
語畢,他也不回包間,而是徑直去一樓結了賬,又重新取了馬車,帶著沈念禾回驛站不提。
兩人沒有多做停留,自然不知道自己才離開清景樓沒多久,那許先生的從人便去得隔壁的包房找尋,又去尋了小二,問了他們來歷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