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乃是大州,做通判不同做知州,專管實事、雜事,能在通判手下幹活,做得多年下來,便是老油條也能有二兩面來吃,沒吃過豬肉,多少見過豬跑。”
“我而今手頭缺人缺得厲害,便是當真不中用,過來幫忙回個帖子、陪個客也是好的,實在不行,跑跑腿也能叫得用的騰出一兩個來。況且你二姑夫雖然官途不怎麼順,卻也一直平平穩穩,行事很有把握,實在不靠譜的,不會薦來,最多也就白養兩個人罷了——難道我郭家竟是養不起?”
郭安南聽得十分慚愧,道:“是兒子想得短淺了。”
郭保吉便道:“我兒才幾歲,能想到那許多,已是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又道:“你且代我擬信,謝過你二姑夫,再叫人送些儀禮過去。”
此事便告一段落。
那郭安南取了另一封信,道:“大伯那一處來了信,說是向北而今年紀已經不小,趁著他手頭還有空缺,想幫忙薦個差遣……”
郭保吉皺了皺眉,道:“你那弟弟實在不像話,若是送到你大伯那一處,還不曉得會長成什麼模樣,此事不妥!”
說到此處,他抬頭問道:“上回我聽說你去了宣縣找謝處耘?他那一處怎麼說?”
郭安南道:“本是想去衙門勸他回來,只是人不在,又去了裴家,也沒見著人,我只好留了些禮,想著下回有空再去好好勸一回。”
郭保吉便道:“勸不動便算了,他同你弟弟在一齊,鬧得十分難看,那謝處耘在州學裡頭也沒學成什麼樣子,想重新塞回去,又要費些功夫,而今去了宣縣縣衙,倒是正經幾分,我現下沒空理他,若是白晾著,耽擱了人也不好。”
對郭保吉來說,養個繼子,並不費什麼力氣,也花不了幾個錢,若是那人成器,他是願意拉扯一番的,可謝處耘看著就不像是個成器的樣子,便也懶得去理會了。
“只是如若不管,怕是對向北名聲不好。”郭安南忍不住幫弟弟考慮。
當時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在州學打了一架,到得後頭,謝處耘停了學,直接被髮遣去了宣縣做個小吏,郭向北倒是安安穩穩地讀書,旁人看了,難免會說郭向北心胸狹窄。
“另還有,那裴家不知怎麼的,忽然住了個女子,若是傳進府裡……”
郭安南沒有把話說完,可那話中之意,明明白白就是暗示給廖容娘曉得了,定然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