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曉得我家那葡萄架子不甚牢靠,到底拗不過她,便想打聽打聽其人品行。”
郭保吉甚是驚訝,雖不好直接捅破裴繼安同沈念禾的事情,卻也好心提醒道:“這事同那裴三說了不曾?我聽聞他好似有說一門親。”
陳狄倒是不慌不忙,道:“原來好似有說,後頭不了了之了,他今次入京,正好半途去得我家,後來雖說在京城裡未曾碰面,我卻特地去見了秦相公——你也曉得,那一位從前是那裴七郎的授業恩師,縱然裴家淪落至此,照舊沒少幫著奔走,裴繼安入京之後,也去他門上拜訪,說是眼下並無什麼婚約,正要等立業之後,再來成家!”
郭保吉聽得莫名其妙。
當初裴繼安在說什麼要同沈家女成親,眼下沈輕雲身首異處,他正是兌現諾言之時,前次兩人在京城相見,對方還信誓旦旦,怎的一夕之間,就變成並無婚約了?
那後頭不了了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這般反覆小人,卻不是什麼好的,並不值得好女兒家託付終身。
一則考慮到自己兒子,二則考慮到不想見到好友女兒跳入火坑,郭保吉猶豫再三,還是把沈、裴兩家的婚約說了。
陳狄嘆道:“郭賢弟,你對我說掏心窩子的話,我這一處也不瞞你——我原也不曉得他同沈家有如此商議,不過若是按著你的說法,他不同那沈家女結親,卻是應了話中之意,果真是個大好兒郎。”
又暗示道:“天子急召你我入京,正要遣我去翔慶軍,其中厲害,雖是不好細說,以你之能,卻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聽出陳狄話中的暗示,郭保吉錯愕極了。
此時此刻,兒女婚事倒是放在了後一位,他開始細細思索朝中局勢、並翔慶軍情起來。
他今次入京,一直自薦陛前,想要領軍收復翔慶,可天子雖然詢問了許多當初他去翔慶平叛之事,卻始終對那自薦置之不理,也不知是防備郭家軍權太重,還是有其他想法。
如此看來,翔慶難道還能有所轉機?
若是如此,連如此厲害軍情都不肯給他透露,越發顯出郭家形勢微妙,將來或許當真不能再走軍功,只能轉走文路了。
回來路上,郭保吉不住思索,知道於事無補之後,便想著如何從中得利。
他思來想去,倒是有了另一樣設想。
若是翔慶軍有變,裴、沈兩家親事作廢,若是不論家世,單論個人,實話實說,在陳狄面前,自己兒子或許是搶不過裴三。
可裴三娶了陳家女兒,那沈家女,豈不是單出來了?
眼下翔慶雖然未定,可按著那陳狄話的意思往回倒推,沈家其實也不錯。
不過說與長子,實在還有些風險,倒不如說給謝處耘,那一個雖是繼子,既得了好處,實在有事的話,也不至於拖累郭家。